第十一話 冷酷無情!第三軍團長•漢娜!!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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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十一話
冷酷無情!第三軍團長•漢娜!!之卷
我見到被操縱的人後,旋即明白那是基於與我屬性相同的魔法使所乾的好事。
對方不同於我所擁有的幻影魔法,擅長迷惑他人,有效範圍也很廣。
而且,對方必定極為狡猾,且不擇手段。
狀況極不樂觀。
目前陣形因為這魔法而潰散,騎士之間瀰漫著紛擾不安的氛圍。
此外,我們還因為尺寸超越正常大小的巨蛇魔物與小型魔物而屈居下風。
儘管如此,還是必須想方設法。
一樹等人目前正與軍團長這類強敵對峙,倘若我不處理操縱騎士的施術者,我軍將毫無勝算……!
「呼……!呼……!」
「──我就誇誇你能找到我吧。」
一名乘坐於飛龍背上的淡紫發女魔族,以冰冷的眼神俯瞰呼吸紊亂的我。
她周圍飄浮著幾顆紫色魔力彈。
她八成是用那些飄浮於空中的魔力彈去操縱人心的吧。
「竟然有這麼棘手的人……!」
「我本來就認為總會被髮現,卻冇想到是會被精靈發現呢。也罷,憑你那點本事也奈何不了我吧。」
「……!」
女魔族所乘坐的大型飛龍附近,還有類似護衛兵所騎乘的四隻飛龍。
對方實力堅強,一目瞭然。幾乎不可能以魔法或弓箭擊落。
「那就下一批,去吧。」
女子俯瞰著我,操縱位於地麵上的騎士,並下達命令。
眾騎士對她言聽計從,舉起了武器,以充血的雙眼望向我以及應為友軍的騎士。
「芙菈娜大人!我們應該怎麼辦……!」
「一邊小心上方的魔力彈,一邊應付他們!要是被擊中的話就會被操縱!」
「是!」
不過,不僅被操縱的騎士襲來。
魔王軍士兵也混入其中,朝我們發動攻勢。
在我們遲遲不敢攻擊原為友軍的夥伴時,位於空中的女子便以魔法不斷操縱我的同伴。
麵對當下的狀況,我不甘心地咬著牙,並朝企圖以長槍刺中我而衝刺過來的騎士舉起了短劍。
「喔喔喔!」
「請……醒醒啊!」
友軍騎士露出空洞的眼神襲來。
我則在短劍上凝聚幻影魔法的魔力,淺淺地砍向了對方。
被我砍中的騎士眼中恢複光彩,錯愕地望著自己的掌心,道:
「我、我到底……」
「壓住他!」
以我的魔力抵銷操縱騎士的魔力,可以讓他們恢複神智。
儘管如此,我一次能喚醒的人數有限。
我自己的魔力也有限,還是必須設法解決那名女子。
我以短劍刺向混在騎士之中攻來的魔族,抽出背後的箭矢,搭在長弓之上。
「要中啊……!」
我朝箭羽凝聚幻影魔法,並對準位於空中的女子放箭。
箭矢直直地朝目標前進,卻立刻被駕著飛龍的護衛兵擊落。
「唔……防守得密不通風……!」
她必定高居類似指揮官的地位。
若非如此,理應不會由護衛兵守護得滴水不漏。
然而,我們並無可以直接瞄準她的方法。
至少,當擅長以弓狩獵的精靈族的箭術無效時,就需要類似一樹那種擅長精準無比地操作魔力彈的人。
「你是和我同屬性的魔法使啊?你所製造的幻覺比較強,但論及趁虛而入的功力,可是我比較高明呢。」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女子從空中俯瞰著我,狀似有些煩惱地捂著嘴,說:
「嗯──算了,就告訴你吧。我叫漢娜•洛彌耶,擔任魔王軍第三軍團長。」
「第三軍團長……!?」
「對,非常了不起喔。」
我們對對方身為魔王軍最強戰力之一感到震驚,漢娜則對我們露出冷笑。
「你該不會以為軍團長都是些隻會橫衝直撞的人吧?」
「你的魔法……」
「和你一樣是幻影魔法喔。雖然在能力上有些差異。」
漢娜以手拉近飄浮於自己附近的其中一顆魔力彈,望著我說:
「你的幻影魔法的掌控力和拘束力比我的來得高,但另一方麵,我的魔法範圍極廣,還能讓對方看見各式各樣的幻覺。我就是用這個魔法來隨心所欲地操縱你們的騎士的喔。」
「你就是用那招來讓我們自相殘殺……!」
「哎唷,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我壓抑著怒氣,狠狠瞪著不明所以地歪著腦袋的漢娜。
眾人不得不與友軍交戰,也有人被迫做出痛苦的抉擇。
雖然不知道她讓大家看了什麼,但見到被操的縱騎士的痛苦神情,就知道那絕非普通的幻象。
「不過,勇者不在場還真是遺憾。要是他們在的話,就能讓他們變成傀儡增加戰力了。」
「……我認為你根本就抓不到他們。」
「隻要不擇手段不就解決那種問題了嗎?我不認為年紀輕輕又冇什麼經驗的勇者會做出不顧眼前人質的殘忍決定。」
「你這邪魔歪道……!」
一樹無法對人見死不救。
他心地善良,或許會身不由己地遵從漢娜的卑鄙要求。
「好了,就閒聊到這裡吧。」
漢娜舉起手後,被操縱的騎士們便擺出架式。
後方有魔族待命,呈現以這些騎士為擋箭牌的陣形,上方則有護衛兵所騎的飛龍與漢娜正虎視眈眈地等待我們露出破綻。
既使繼續戰鬥下去,我們也毫無勝算。
不過,如果我們不在此阻止漢娜,被操縱的騎士人數將會繼續增加。
「那麼就去吧。」
人數與剛纔無從比較的敵軍襲向我們。
正當我困於對死亡的恐懼與自己的使命之間,而無措得原地定格時,一道白色的人影從天而降。
「咦?」
「治癒震地拳!看招!!」
這道從天而降的白影──兔裡在著陸的同時,以拳頭痛毆地麵,朝被操縱的騎士的所在方向釋放出類似以魔力造成的震波。
放出的衝擊波打中騎士們的腳,使他們的架式潰散。
「兔裡……!?」
「很好,趕上了!」
或許是冇有聽見我的聲音,他並未停下腳步,衝向眼前的敵人。
「我會用治癒拳一一處理他們!我現在就讓他們清醒過來!」
「嘔唔!?」
隨著兔裡接連揮拳,一陣陣凶殘的聲音響起,一陣陣類似魔力的綠光亮起。
「兔裡,魔族也混在裡麵!」
「我發現了!」
「咳唉!?」
每當他施展四肢,癱倒在地的人便會受到紫色紋路所包覆,動彈不得。
我不禁對他如暴風般令敵人無從再戰的身影感到茫然愣怔,但在見到一名士兵企圖從他背後發動攻擊時,不禁揚聲喊道:
「危、危險──」
『不準碰這傢夥!』
一道少女的嗓音憑空響起之際,他背後伸出了類似長鞭的物體。
那輕而易舉地彈開了試圖攻擊的魔族,又伴隨著紫色紋路順勢襲向附近的敵軍。
老實說,我腦中明白是誰來救我了。
不過,應該怎麼說呢……
「這和我的記憶不一樣……」
我所知的他並不會做出這麼誇張的舉止……不對,雖然會,但我總覺得他目前更加驚人。
兔裡以肉眼追趕不上的速度放倒了打算攻擊他的騎士與魔王軍士兵,轉過來麵向我們,混入黑色的白色團服則同時飛揚而起。
「芙菈娜小姐,還有各位騎士都冇受傷吧!?」
「嗯、嗯,謝謝……」
騎士們麵對這種足以將方纔絕望都震到九霄雲外去的衝擊,紛紛驚得瞠目結舌。
接著,兔裡退回我們身邊,我則選擇詢問被他打倒的騎士的話題。
「他們不要緊嗎?」
「不用擔心,我隻是用凝聚了治癒魔法的拳頭打暈他們,所以他們並冇有受傷。」
……我現在超想吐槽的,但還是忍住吧。
假如有他在,就不必一一解除洗腦,也能讓對方無力戰鬥了。
而且,我還有另一件在意的事。
兔裡的造型與之前看到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右手上的銀色臂鎧,以及左手上的漆黑手甲。
尤其是他身上的白色團服與之前迥然相異。
雖然團服大部分為白色,但下襬與袖口有類似黑炎般的紋路蠢動著。
「你的打扮是怎麼一回事?」
「喔喔,這個啊,一言難儘呢。」
「喔、喔……?」
雖然我很好奇一言難儘的內容,卻又害怕詢問。
「我是被一樹拜托來的。」
「一樹……」
兔裡將手放在我的肩上施展治癒魔法後,我在剛纔戰鬥中所受的刀傷與精疲力竭的身體瞬間變得輕鬆。
好厲害,疲勞瞬間就消失了……
治癒魔法與回覆魔法的效果竟然差這麼多。
「操縱騎士的施術者呢?」
「就是那個飛在空中的紫發女魔族,而且她還是魔王軍第三軍團長。」
「第三軍團長……」
兔裡仰望天際後,見到漢娜依舊騎著飛龍。
她俯瞰著兔裡,眼神之中卻狀似有些不知所措。
「白衣和黑髮,還有綠色的魔力……雖然有些地方和情報不一樣,但你就是林格爾王國的治癒魔法使吧?」
「……」
漢娜似乎認為他的無言等於默認,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說:
「你好,我是魔王軍第三軍團長──漢娜•洛彌耶。和寇牙小弟說的一樣,你的動作真不像是人類呢。」
「又是寇牙啊……唉,我的天……」
「你冇見到他嗎?我聽說他擅自離開崗位了。」
「……」
「嗯,你好像不會回答我的問題,真遺憾呢。」
兔裡瞪著表情一點兒也不遺憾的漢娜,道:
「……就是你操縱騎士們,讓他們攻擊治癒魔法使的吧?」
「是。讓他們自相殘殺的部分都很順利,卻冇有收拾掉半個主要目標•治癒魔法使呢。你們意外地頑強,嚇了我一跳。」
「頑強……啊。」
兔裡的右手上傳來金屬的嘎吱聲響。
「我不會再讓你隨心所欲了。」
「哎呀,看來你對我抱著強烈的怒火呢。」
漢娜似乎也注意到兔裡的模樣,輕輕地笑了笑。
她的笑容相當冰冷,令我明白她顯然十分鄙視我們。
「算了,站在你們的立場當然會覺得憤恨吧,但對我來說,這不必消耗有限的士兵,真是幫了大忙。」
「……」
「因為你想想,這些人就算死了,我也不痛不癢啊。」
我對漢娜的語氣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不悅。
不想傷害友軍。
將損傷壓製到最低限度。
她的所作所為的確相當合情合理。
不過,我卻完全無法接受她的想法。
「對我來說,你來到這裡是正合我意。隻要能操縱你的話,不管是治癒魔法使聚集的據點,甚至是勇者,都能輕而易舉地收拾掉。」
「……就算操縱我也無法打敗兩名勇者喔。」
「你們是朋友吧?還是感情極為深厚的那種。」
魔王軍為什麼會知道一樹等人之間的人際關係……?
這似乎也超乎兔裡的想像,隻見他驚訝得睜大雙眼。
「我們已經盤問完林格爾王國的騎士囉?」
「你說盤問……!?」
「對,我隻是讓他稍微見到接受嚴刑拷打的幻象讓他招出來,但這情報也足夠了。因為我們得知勇者的弱點了。」
一樹和鈴音的弱點是……兔裡?
他本人則隻是目不轉睛地仰望漢娜。
「芙菈娜大人、兔裡大人,有魔物和士兵從前方過來了!」
我因為背後騎士所說的話而轉身,見到帶著荒光狼的部隊前來。
當我感到焦躁之時,上方的漢娜則吐出了鬆了一口氣的氣息。
「好了,在我延長話題時,援軍終於趕來了。傳說中的治癒魔法使這麼愛聊天,真是幫了我大忙。」
漢娜移動飄浮於自己身旁的魔力彈。
「如果你想閃開的話就請自便,但這會造成你後麵的騎士受到攻擊喔。」
她發出一陣嘲笑聲,將魔力彈撒向我們。
魔力彈宛如雨絲般灑落,我當下拉起了弓,兔裡卻比我更早一步投擲出掌中製造的魔力彈。
「治癒魔法亂彈。」
從他掌中射出的魔力彈陸續分裂、撞向漢娜的魔力彈,如兩相抵銷般地迸射開來。
儘管如此,仍有無法徹底抵銷的魔力彈朝我們逼來。
「菲魯姆。」
『好!』
兔裡左手上的手甲中伸出一把黑劍,隨意地四處揮舞。
此時,劍身上釋放出類似綠色衝擊波般的能量,消除了剩下的魔力彈。
「啥!?」
兔裡不發一語地令左手恢複原樣,轉向了我。
「芙菈娜小姐。」
「唉,什、什麼?」
「請告訴我第三軍團長的能力。」
與他平靜的語氣成反比,我總覺得他內心似乎暗藏著怒火。
我對他的模樣感到不知所措,並儘可能簡短地告訴他漢娜的情報。
「可以把她交給我對付嗎?」
「咦!?可、可是她飛在空中,連我的弓箭都射不到她,你要怎麼……」
「把她打下來就好。」
「唉?」
「我們會把在那邊笑個不停的死丫頭給打下來的。」
兔裡為了不讓我們擔心而露出笑容,但他的眼底卻毫無笑意,反而顯得相當駭人。
應該說,有某種漆黑物體自他的領口爬上臉頰,彷佛在呼應他的情緒一般,因此就各種意義而言,他呈現了一種猙獰的麵容。
比起肉眼可見的激烈憤怒,無法輕易察覺的沉默怒火更加恐怖。
如今見到眼前的他,我情不自禁地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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