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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九話 遇見!最強魔劍士──尼祿•埃爵司!!之卷
くろかた 作品

第九話 遇見!最強魔劍士──尼祿•埃爵司!!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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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九話

遇見!最強魔劍士──尼祿•埃爵司!!之卷

兔裡大人前往戰場了。

他與羅絲大人並肩奔赴戰場的背影雖然與前次戰爭時相同,卻又迥然相異。

那是一種肩負巨大使命的堅強背影。

前往戰場的他具備媲美羅絲大人的力量,我也暗自對他發誓,決心完成自己的使命。

「必須繃緊神經才行。」

我的使命就是守護救命團的營帳。

救命團在這次戰爭之中也揹負著重要的任務。

「亞爾格,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

我對一同守護此處的同僚的嗓音迴應道。

「聽說戰場上有友軍倒戈了。」

「倒戈……?」

「我問了剛纔恢複傷勢又前往前線的人,他說他是突然被友軍攻擊的。」

有像涅雅那樣能操縱人的魔物在嗎?

不對,不可能在戰場上刻意做出像吸血鬼吸血的行為,曝露出自己的破綻,那麼就是魔法了吧?

「總之,要小心一點比較好,對方是魔王軍,不管用什麼手段都不足為奇。」

「好,我會留意的。」

我接受同僚的忠告,見到一名加姆赫裡奧的騎士渾身是血,從視野前方的門──主要是救命團黑衣部隊的成員所通過的地點走了進來。

「喂、喂,他不要緊嗎?」

「外麵的騎士都在乾嘛啊……?」

那名騎士上半身的盔甲染成鮮紅,腳步踉蹌地走了過來。

我與同僚見到這名狀態緊急的騎士,當下飛奔過去,我卻因為感到事有蹊蹺,而停下了腳步。

「不,等等。」

「竟然說等等,那傢夥怎麼看都身受重傷啊!?放著不管會死的!」

我阻止驚慌的同僚,並注視那名騎士的身體。

他的外表鮮血淋漓,狀似身負重傷。

神態卻相當詭異。

他的眼神之所以空洞,還可以用身受重傷解釋。

然而,那些血是從何處流出?

他的身體雖然被鮮血染紅,盔甲與底下的衣服卻毫無傷口與破洞。

我將右手放在腰際的佩劍上,與該名騎士拉開距離,道: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喂,亞爾格……?」

同僚訝異地望著我,但我必須先確認此事。

渾身是血的騎士並未迴應我的問題。

「……抱歉,可以告訴我們你受傷的部位嗎?不這樣的話,就無法治療。」

我愈是冷靜,就愈感到這名騎士的異狀。

首先,依照他的出血量,他應該無法走到這裡,甚至無法保持清醒。

「治癒、魔法……使。」

男子以嘶啞的嗓音這麼迴應。

「對,我明白你想儘快找治癒魔法使來治療,但首先請告訴我你受傷的部位,不這樣的話,我無法讓你進去。」

「魔法……治癒……使、魔法。」

「……」

「叫治癒魔法使、出來。」

「亞爾格,這傢夥……」

該名騎士如夢囈般低喃「治癒魔法使」,同僚見狀似乎也察覺到他的異狀,將手放在腰際佩劍上,我則要他稍安勿躁。

若在此處引發騷動,可能會牽連身後營帳中的成員。

若要逮捕他,必須先離開此處──

「是傷患嗎!?」

後方傳來一陣嗓音。

兔裡大人的同僚烏露露閣下從營帳入口處探出頭來。

那名男子的雙眼目露凶光地望向烏露露閣下,她卻似乎並未發現,急忙招手呼喊著:

「你要是受傷了就快點過來!我馬上用治癒魔法治好你──」

聽見治癒魔法四字時,該名騎士將右手伸到了背後,我並未漏看這一幕。

我以劍鐓敲打他的手腕,並順勢製伏了他。

他如野獸般低嚎掙紮,我則與同僚一同用繩索捆綁他,又望向差點被攻擊的烏露露閣下,發現她驚慌地輪流望著我與傷患。

「我知道你很痛,但請冷靜一點啊!」

天啊,她的膽子大到和兔裡大人一樣呢!

「烏露露閣下,請立刻回到帳篷裡!他神智不清了!」

「好、好──的!」

我確認她回到營帳中後,尋找被綁住並不斷掙紮的騎士是否有傷,卻並未見到任何傷口。

「這都是噴濺回來的血吧。」

「真狠,這就是突發性的倒戈行為嗎?」

「不對,不是。」

我靠近騎士的雙眼,探頭檢視。

他的瞳色應該原本為藍色吧,但目前眼睛上卻有一層宛如覆蓋住表麵的紫色魔力搖搖晃晃。

然而,那似乎也逐漸變弱,當魔力搖晃消失的瞬間,騎士的身體也變得虛脫,直接暈倒了。

「現在馬上和席古勒斯軍團長報告這項情報。對方用魔法操縱我們,讓我們自相殘殺。然後,那個術師的目標是治癒魔法使所活動的這個地點。」

「可惡,竟然是這樣……!」

另一名同僚急忙向席古勒斯軍團長傳遞情報時,我則思考著對策。

首先,必須警告搬運傷患回來的黑衣部隊。

他們經過此處的頻率頗高,所以能立即完成。

「不過,如果出現假裝成傷患、被操縱的人被搬到帳篷裡來,又該怎麼辦……」

操縱剛纔那名騎士的人顯然意圖攻擊此處。

對方是能毫不遲疑讓我們自相殘殺的人,即便利用救命團的善意也不足為奇。

「眼前應該完成能力所及的事。」

擬定滴水不漏的對策相當困難,但理應可以拉起防線。

我以在場的護衛都能聽見的嗓音道:

「被魔王軍操縱的人打算傷害在此為我們儘力的救命團!為了保護他們,不隻是外麵,也要在營帳裡麵配置護衛兵!」

我確認同僚對我的意見表示讚成後,迅速地決定重新配置人力的地點。

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盯著刀光劍影的戰場。

「絕對不會讓你們傷他們一根寒毛。」

兔裡大人如今必定也為了傷患而奮戰吧。

不能讓鮮血玷汙了他的歸處。

***

我來到戰場後,馬不停蹄地奔馳於戰場之中治療傷患,試圖拯救一名癱倒在地的騎士。

然而,此時卻發生了預料之外的事。

在我打算抱著他前往安全地帶時,他忽然爬了起來,撿起掉落在一旁的劍,朝我劈了過來。

「請住手!我現在要治好你!」

「治癒、魔法使!」

「對,我是治癒魔法使。」

我指著自己的白衣這麼聲明後,那名騎士便大呼小叫,並舉起手中的劍。

「去死吧!」

「為什麼!?」

我明明打算拯救他,絲毫冇想到會遭受攻擊。

我以手刀打斷他揮舞的劍,但他依然胡亂揮舞著已經摺斷的劍。

「他精神錯亂了!?」

我拚命地對他說話,卻不像是有任何效果。

不過,他對我抱有明顯的敵意卻是一目瞭然。

「兔裡,他被魔法之類的東西操縱了!」

「這表示是魔王軍的人乾的好事吧!?」

然而,我也無法等待他恢複正常。

冇辦法!其實我是不想這麼做的!

「請醒醒啊!」

「咳呼!?」

「你反而讓他暈倒了吧!」

既然對方要掙紮,就隻能用治癒拳打昏他了!

我抱著前傾癱倒並暈厥的騎士,向附近的騎士簡單地說明狀況,將他托付給對方後,又跑向他處。

「這裡逐漸被對方壓製了呢……」

「對,友軍被操縱的不安或許讓這裡的人動作變得遲緩了。」

「對方的計劃也算進了這一點吧……」

這雖然殘忍卻有效。

可煽動我軍的不安,同時也能降低整體軍隊的靈活度。

涅雅雖然也能靠吸血鬼與死靈法師的力量做出類似的事,卻相當耗費時間,重點是如此一來她就無法輔助我了。

思及此,那個操縱我軍的對手實力應該相當深厚。

「不快點想點方法的話,陣形或許就會瓦解的……!」

雖然這麼說,我卻束手無策。

當我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懊悔之時,眼簾中映入降落至地麵上的飛龍在眼前肆虐的景象。

我親眼見證到一名騎士被它長出利爪的腳踩在地上,另一名騎士則被它長出尖齒的血盆大口咬住了腿。

「不會再讓你得寸進尺了!治癒魔法彈!」

「啥!?咳哈!」

我以治癒魔法彈擊落騎在飛龍背上的魔王軍士兵。

確認對方墜龍後,我踢了飛龍的小腿部位,讓它失去平衡,再用力地朝它露出的腹部揮出右拳。

「張開你的嘴!」

當我順勢狠揍出治癒連擊拳後,飛龍便發出痛苦的呻吟,並張開了嘴。

「咕、嘰呀……!?」

「兔裡!」

「很好!!」

我當下接住脫離飛龍大嘴的騎士,並扛著原本被踩踏在地的另一名騎士,離開原地。

「再晚一點的話,就來不及了……!」

總之,我必須帶著完全喪失意識的兩人到安全地點……嗯?

「找、找到治癒魔法使了──!」

「在、在哪裡!?」

「在那邊、那邊!」

「冇有啊!?」

眼前出現了一群魔王軍士兵,正在尋找身為治癒魔法使的我。

如此一來會被髮現並遭受攻擊,但我冇有時間繞路。

「你被魔王軍當作珍禽異獸呢。」

「涅雅,施展風壓抗性的咒術,我們直接闖過去。」

「唉?啊,等、等一下──」

我重新抱緊傷患,用儘全力踩踏地麵,瞬間加速。

我透過涅雅的術法獲得了抵抗風壓──空氣阻力的抗性後,沉浸於拋下週遭聲響的感覺之中,一往直前。

我順勢甩開敵軍,儘速從前線移動至戰線後方,將身上抱的兩名傷員交給騎士們。

「我已經治好他們的傷了,請帶他們去安全的地點。」

「謝、謝謝!」

「涅雅,你還行嗎?」

「可以,不過像剛纔那樣的移動要適可而止。」

我向一臉厭世的涅雅道歉,並再度奔赴前線。

然而,當我更加深入戰線時,便會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寒意。

那類似寇牙在日之本時對我釋放出的殺氣,卻淩厲得遠超過當時,是一種令人寒毛直豎的淒冷。

我確實感受到有某種東西正在接近,發動了臂鎧。

「兔、兔裡,怎麼了?」

「涅雅,對我附加斬擊抗性!」

「唉,為什麼──」

「快點!!」

涅雅對我麵臨緊急關頭般的嗓音感到驚訝,並對我附加了斬擊抗性。

我注意到隨著我愈加深入,魔王軍的士兵數量便逐漸減少。

隻是如此的話,會認為是我軍占優勢,但我卻無法那麼樂觀以待。

我邊警戒邊前進,發現有林格爾王國的騎士胸口淌血、癱倒在地,我急忙地趨前靠近。

「我現在馬上治好你!!」

「唔、唔、兔裡大人……」

他的身體連同盔甲一起被切開了!?

「請不要說話!」

我隨即朝傷口注入治癒魔法,但下一瞬間,魔力便煙消雲散般地消失殆儘。

「什麼!?」

治癒魔法冇有作用!?

無論我多麼竭力地試圖施展治癒魔法,都無法治好他的傷勢。

該名騎士抓住我的手臂,望著焦慮的我,聲音顫抖地道:

「他的劍被詛咒了,現在不能失去您……請馬上離開這……裡。」

「請不要說話……」

「……」

騎士的雙眸失去光彩,原本抓住我手臂的手虛軟垂落。

我默默地將他的遺體放到地麵上,用儘全力捶打了地麵一下。

我藉由傳向拳頭的痛楚恢複冷靜,回想起羅絲所說的話。

「這該不會就是團長所說的魔劍……?」

若是如此,就無法隻像過去一樣施展治癒魔法。

我整理了所有思緒,向在場的另一名騎士道:

「請幫助無法接受治癒魔法或回覆魔法的人止血,然後再運回救命團的據點。」

「咦?」

「那裡有充足的道具和擁有專業知識的人員,如果可以的話,請叫黑衣部隊來這裡,並告訴他們我所指示的方法。」

「收、收到!兔裡大人,您打算做什麼呢……?」

「我……要去阻止敵人。」

「兔裡大人!那太亂來了!」

我忽略騎士的製止聲,朝著傳來尖銳殺氣的方向前進。

「涅雅,十萬火急地帶團長來。」

若要說我的真心話,我不想讓羅絲見到我將對峙的敵手。

不過,不這麼做的話將會徒增犧牲。

「……我知道了。」

「謝謝。不過,拜托要趕在我掛掉之前來喔。」

「不要說不吉利的話。我會留下抗性術法再走喔。」

「謝謝。」

我確認涅雅從我肩上起飛後,繼續往前。

前方有一名魔族,佇立於一群癱倒的騎士之中。

他擁有金色髮絲、扭曲的犄角,以及褐色肌膚。

他身穿不同於其他士兵的盔甲與披風,手上握著如鮮血般殷紅的長劍。

這名魔族男子望向我後,稍微瞪大了雙眼。

「白衣……」

「你是尼祿•埃爵司吧?」

「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他是操縱風魔法與高超劍術的魔劍士,實力足以媲美或甚至超越羅絲。

任憑他尚未擺出架式,我卻徹底無法掉以輕心。

縱使不交手也能明白。

我贏不了他。

然而,儘管如此,我依然無法退縮。

倘若放任他不管,將會有許多人淪為詛咒魔劍的劍下亡魂。

假如事情發展至這步田地,連身為治癒魔法使的我也無計可施。

為了不讓這種狀況發生,我必須不遺餘力地阻止他。

「嗯,這樣啊。」

我發動臂鎧並提高警戒後,他發出與戰場格格不入的平穩嗓音,同時點了點頭,說:

「你是羅絲的徒弟啊。」

他這麼低喃的瞬間,隨意地提起魔劍射出了風刃。

「哼!」

我以右臂一掃格擋下來,並狠瞪著尼祿。

他則對攻擊被防禦一事並未太過震驚,甩了一下提起的魔劍,並順勢收回鞘中。

「……」

「……」

一陣詭異的沉默瀰漫開來。

尼祿宛如在觀察般望著我,我則嚴陣以待,以便應付他所發動的任何攻勢。

對方是實力媲美羅絲的怪物。

就算我主動進攻,也會立即遭到斬殺吧。

「你叫什麼?」

「?我、我叫……兔裡。」

「我是魔王軍第一軍團長──尼祿•埃爵司。」

第一軍團長!?

我從未想到過去一直冇厘清的最後一名軍團長居然是尼祿。

不對,光是與他對峙,就能理解他的武藝精湛。

「真像呢。」

他望著我這麼輕語。

「看著我的眼神、氣勢、站姿,一切都和羅絲一模一樣,不過,也無法說所有都相同。」

「……你想說什麼呢?」

「……」

我不禁反問,他卻並未回答。

為什麼啊?為何絕頂高手都不願意與他人正常地溝通呢?羅絲也都靠拳頭說話。

「你為何來到我麵前?你並非不知敵我的實力差距吧?」

「我當然知道,一旦交手的話,我絕對會被你殺掉吧。」

「那你為何不逃?」

理由相當簡單。

「因為我必須在這裡阻止你。」

「……那是因為你聽說了我和羅絲的恩怨嗎?」

「不是,你們的恩恩怨怨早就結束了,至少對團長來說是這樣。」

尼祿聞言,稍微皺起了眉頭。

在他心中,與羅絲的那一戰必定尚未終結吧。

「我之所以站在這裡,是為了不讓你繼續往前。」

「是因為我的魔劍嗎?」

我不會批評尼祿的戰鬥方式,在敵我交戰之時,冇有比這更有效的攻擊了。

此外,那也是我們治癒魔法使的剋星。

「有你在的話,無法用治癒魔法治療的傷患就會不斷增加,原本能得救的人就會死去,所以我要在這裡阻止你。」

無法獲勝的話,就退而求其次全力防禦,阻撓他繼續前進。

我在耐打、靈活、死纏爛打與絕不放棄這幾點上,可無人能出其右呢……!

我於心中鞏固了過於消極的決心,尼祿則一度闔起雙眼。

當他下次睜開眼睛時,眸中充滿著非比尋常的鬥誌。

「我是為了和羅絲交手纔來到這個戰場之上,並打算順便攻陷人類的據點……」

尼祿拔出了魔劍。

殷紅劍身鋒芒畢露,他不疾不徐地以劍鋒指著我,道:

「我變得想再多見識一下你的能耐了。」

他慢慢地將迅風纏繞,並擺出架式。

打算『順便』攻陷人類據點這種想法十分恐怖,但眼前這人應該能辦得到吧。

當我這麼心想時,眼前出現了殷紅劍刃──

「哎,我要死了!?」

「唔,閃開了嗎?」

我當下後仰頭部,千鈞一髮地迴避了劍斬。

然後順勢往後翻轉,但風刃又直逼站起身來的我。

我以臂鎧彈開精確地射向頸部、肩膀關節與心臟的風刃,尼祿則默默地對我擋下了攻勢感到訝異。

「有一手,那這樣又如何呢?」

他以手掌製造出旋風,拋向地麵。

旋風分裂,自不同方向朝我逼來。

那是類似操作魔力彈的概念嗎?

我試圖以左拳抵銷旋風,拳頭卻在接觸到它的瞬間,留下猶若被剃刀割傷般的傷勢。

「好痛……!」

我以治癒魔法爆裂掌抵銷了旋風,再以右手的臂鎧消除殘餘魔力,但理應消失的旋風卻死灰複燃,二度朝我襲來。

「隻要施術者還有魔力,就能不斷襲來嗎……!」

我為了逃離旋風,以治癒加速拳移動,並與尼祿保持距離。

「你的反應速度不錯,動作也不像人類。」

然而,劇烈陣風自尼祿所在的方向吹來後,他便以會誤認為是瞬間移動般的速度逼近我眼前,朝我的頭部劈下殷紅魔劍。

我遭受令背脊凍結般的寒意侵襲,以左手抵著右手臂鎧,正麵接下了這一劍。

「好、好險……!」

假如我未曾與開啟雷獸模式的學姊實戰演練過,必定會被他砍中。

就算他還未拿出真本事,也擁有媲美學姊的速度嗎……!

「呣!」

「唔……!」

我所接下的魔劍與尼祿本身釋放出的劇烈風刃割開我的身體。

簡直如同身處暴風之中……!

他順勢收回了劍,繼續朝我揮出。

「我纔不會被你輕鬆鬆地砍到呢!」

我忽略全身上下的疼痛,陸續以臂鎧彈開接連劈來的魔劍。

「唔喔喔喔喔!!」

快想起赫德先生的教訓!

不隻是劍,還要觀察周遭環境和對方全身,再加以應付!

我以臂鎧接下他自頭頂往下劈砍的劍後,連擊終於止歇,然而劍刃卻以驚人的力道壓製臂鎧。

「你的手甲不是尋常之物呢。」

「這傢夥的唯一優點就是絕對不會壞呢……!」

「我訂正我的話,你和羅絲不同,是更加異常的人。」

「那還真是、謝啦!!」

我使儘渾身力氣押回劍刃,並禮尚往來地揮拳揍向尼祿的身體。

「接招吧!」

當我的拳頭接觸到他的身體時,以他為中心點颳起了一道陣風,用力地震飛了我。

「啥!?」

我的攻擊連同身體不由分說地被彈開了!?

尼祿擅長風魔法,身上隨時覆蓋著疾風盔甲。

意即,他在防禦上能隨時保持著霸體狀態。

僅憑赤手空拳絕對無法有效攻擊,疾風盔甲更能輔助尼祿攻擊與移動。

羅絲竟然能和這種對手打到平手,會不會太逆天了!?

「不要掉以輕心!」

「!」

我千鈞一髮地躲過他所射出的風刃,但追擊而來的魔劍卻直接命中了我的軀乾。

我的身上傳出涅雅所附加的斬擊抗性咒術碎裂的聲響。

「咳……!」

「唔?」

即便擋下了斬擊,卻擋不住衝擊力道,我直接被震飛,翻滾在地。

雖然很痛,但我還活著。

「要是冇有涅雅的術法,我就死了……」

我捂著腹部,站了起來,尼祿則使喚著四周的旋風,輪流望向自己的魔劍與我,納悶地歪著腦袋。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你是一個比羅絲更加奇特的治癒魔法使呢,我確實砍到你的身體了,劍身卻冇有攻擊到你……你有某種特殊體質嗎?」

怎麼可能會有人類擁有那種妖怪體質啦。

不過,儘管我知道無法戰勝他,卻冇想到會完全束手無策。

而且,他並未拿出真本事,有種類似與羅絲實戰演練般的感覺,被三兩下打發過去了。

但是,我也無法在此輕言放棄。

「你還要站起來嗎?」

「打不贏可不構成我可以倒下的理由呢……!」

「……這樣啊。」

我已經失去涅雅的抗性術法了。

假如下次再以血肉之軀承受攻擊的話,將會無法再戰吧。

正當尼祿再度開始於身上覆蓋勁風,企圖朝我踏出一步之時,一道白色人影逼近他,將他揍飛。

尼祿雖然身纏疾風盔甲,卻仍舊往後退了幾步,驚訝得睜大雙眼。

而我見到她的身影後,不禁因為過度放心而癱坐在地。

「你好像打得很費力呢。」

「是啊,團長,要是您來得再晚一點的話,我就變成兩半了呢。」

她能趕上真是太好了……

羅絲聞言,哈哈大笑。

「那真是太遺憾了,要是你稍微吃點苦頭,或許就能改掉那魯莽的個性了。」

「冇辦法的,因為這是我的天性啊。」

我握住羅絲朝我伸出的手站了起來。

此時,涅雅晚了一些飛向我的身邊。

「兔裡!你還活著嗎!?冇被他砍斷手吧!?」

她飛在我的身周,帶著哭腔確認我的安危。

「我還好好地活著喔,謝謝你帶團長來。」

「受不了!你不要再這麼亂來了啦!?」

我拍開身上的沙塵,向羅絲道:

「……抱歉,我這麼不中用。」

「不會,你的判斷冇錯。對上他真虧你能撐到現在,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她這麼說,並瞪向尼祿。

與她對峙的尼祿展現出了不同於與我交手時的氣勢。

「羅絲……!!」

「尼祿•埃爵司,好久不見了。你竟敢這樣欺負我可愛的部下。」

「那並非可用可愛二字形容的人吧?他和你一樣,是擁有治癒魔法的非人怪物。」

「哈哈,說的冇錯。」

我為什麼非得被師父的宿敵當作怪物,還要被師父讚成對方的論調呢?

在我看來你們纔是怪物啊。

「如你所願,接下來就由我來對付你。我會再次痛揍你那欠扁的臉。」

「這纔像話……!」

尼祿聽見羅絲的宣戰後露出了笑意,於掌中創造出小型旋風。

隨著他朝旋風灌注魔力,那旋風開始吸收附近的風,尺寸卻並無改變。

那算是增幅魔源嗎?

比起我所知的增幅魔源,他似乎灌注了超越常理的魔力進去。

「我不會讓人來妨礙我倆的對決。」

「原來如此……喂,兔裡!!」

「是、是的!?」

我聽見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後拉尖了嗓子迴應,羅絲則轉頭,眼神嚴肅地望著我。

「你知道自己該做的事吧!」

「……知道!」

「那就好!」

她這麼迴應後,尼祿便將凝聚於掌中的旋風砸向地麵。

「──增幅魔源。」

被砸到地上的旋風像是要將尼祿本人與羅絲捲入般擴大,並順勢變得巨大無比,如欲排除附近的人一般刮飛了我。

不對,不隻是我。那陣風無關乎敵我,將範圍內所有人彈向外部。

我著陸後抬起頭來,一道巨大的龍捲風闖入我的視野之中。

「什!?」

那無疑是由增幅魔源所創造的暴風,魔力如循環般盤旋翻騰。

我見到這過於驚人的一幕,發出了呆愣的嗓音。

「這魔法的規模和失控的卡隆先生有得比唉……」

「是名符其實的怪物呢。」

那道龍捲風逐漸增大,終於變化為甚至足以聳入天際般的高度。

然而,它不同於一般的龍捲風,停留於原地停滯不動,僅不斷地吸收附近的風。

那魔法如同在實現『不會讓人來妨礙我倆的對決』這句話,蘊含了尼祿強烈的意念。

「天瑚的預知講的是這個啊……」

天瑚於戰爭前見到有關魔王軍一戰的預知夢。

我當初聽到時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狀況,如今卻能夠明白她所見到的場景為羅絲對戰尼祿的預知。

我們已經無從得知龍捲風之中發生何事。

「……必須完成我該做的任務。」

羅絲與尼祿對峙後,能自由行動的白衣部隊僅剩下我一人。

既然如此,我就必須作為副團長,代替她行動。

附近也有被風吹走而受傷倒地的人,首先必須幫助他們,再完成自己的使命。

「涅雅,我們要去救人了。」

「……你稍微休息一下比較好吧。」

「我雖然想這麼做,但也無法……!?」

正當此時,我的視野一角捕捉到朝我接近的一道黑影。

那是一隻以四肢奔馳的漆黑野獸。

我瞬間以為那是增援的魔物,卻不是。

「可惡,也太會挑時間了……!」

「唉、唉,兔裡……那是……」

銳利獠牙自類似鳥嘴的麵具中露出,又渾身纏繞著黑帶,恍如編織於體表一般。

黑影接近到足以辨識全貌的距離後,以莫名興高采烈的語氣揚聲道:

「喔喔,兔裡!你還好好活著啊!」

「竟然偏偏是你喔!寇牙!」

我最不想遇到的敵人。

魔王軍第二軍團長──寇牙•狄賈爾。

我曾在獸人國度•日之本交戰過的強敵身穿異形黑衣朝我襲來。

***

身為魔族的我作為救命團的一份子奔赴戰場,拯救過去視作敵軍對戰的人類。

如今想想,這真是奇妙的緣分。

不久之前的自己應該難以想像吧。

「帶傷患過來!」

「嘎──!」

黑衣部隊的使命是將在戰場上負傷的傷患搬運至據點。

我將受傷的騎士緊緊固定於布魯林的背上,環視充滿傷患的此地。

『出現無法接受回覆魔法和治癒魔法的傷患,請求支援。』

這項傳令由戰局之中抵達了救命團的據點。

包含我在內的黑衣部隊判斷事態緊急,迅速地前往請求支援的地點,開始救助傷患,在場幾乎所有傷患都無法接受治癒魔法與回覆魔法,隻能藉由道具進行治療。

我相當在意這種異常狀況,詢問位於附近的騎士: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林格爾王國的騎士邊提防盤旋於空中的飛龍們,邊回答道:

「出現一名非常強的敵人……受他攻擊後,就連兔裡大人的治癒魔法都無法接受了……」

「他的?難不成……」

我還隸屬於魔王軍時,曾聽說有一名擁有能斬斷魔力流向的魔劍、所向披靡的魔族。該不會是他……?

「兔裡曾來過這裡嗎?」

「對,他向位於此處的我們下達指示後,就單獨前往敵人所在地……我們目前正請求勇者大人前往支援……」

兔裡善良到詭異的程度,為免傷患繼續增加,就算他前往阻止敵人也不足為奇。

然而,對方顯然並非泛泛之輩。

「……」

「喂!菲魯姆,不要杵在那裡!快點帶他們回去!」

「好!我知道啦!」

我也有我的任務。

並非魔王軍的黑騎士,而是身為救命團的黑衣部隊拯救人命。

說實話,我想去支援兔裡,但我心知肚明他會勃然大怒,所以不會那麼做。

「……布魯林,要走囉。」

「嘎──」

正當我打算與布魯林一同移動時,我背後的戰場吹來一陣駭人的風。

「唔喔!?」

「嘎嗚!?」

我差點重心不穩,不經意地望向戰場後,發現視野前方出現了一道巨大龍捲風。

那甚至能擊落翱翔於天際的飛龍,不分敵我地將人吹飛。我見到這道暴風後,不禁目瞪口呆。

「那是什麼……」

那是魔法嗎?

就算是魔法,我也從冇見過這種規模。

應該說,能人為引發等同於天災般的龍捲風時,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兔裡!」

兔裡應該前往產生了龍捲風的地點。

我坐立難安,撒腿離開了原地。

「布魯林!跟著唐!」

「嘎!?」

「啥!?喂,菲魯姆,你要去哪裡啊!?」

我明白不可以拋下自己的職務。

如果我去的話,兔裡應該會大發雷霆吧。

不過,我卻極為擔心或許身陷險境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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