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大戰之前……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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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七話
大戰之前……之卷
隔天,我聚集了參與這場戰爭的救命團成員與派遣來的人員。
由於羅絲去參與席古勒斯先生他們的作戰會議,所以我打算趁這段時間,讓所有人再度認知救命團的使命。
「灰衣的奧爾加先生、烏露露小姐,請兩位治療傷患。」
「我們會不斷地救助傷患的!」
「烏、烏露露……我想不用從現在就火力全開啦……」
接著,我轉向輔助兩人的派遣人員。
「各位,還請輔助奧爾加先生和烏露露小姐,請用回覆魔法、繃帶、消毒用品或藥草緊急處理黑衣部隊帶來的傷患,這是一項必須互助合作的工作,請隨時眼觀四麵,耳聽八方。」
「「「是!」」」
我對他們精神抖擻的迴應感到安心,轉向身著輕便裝備的人。
「然後,各位醫護兵請負責在第一線後方援救傷患,擔任媒介,收容黑衣部隊帶回的傷患,工作性質類似黑衣部隊,但請千萬不要太靠近戰線。」
「「「遵命!!」」」
或許因為他們多為壯漢,所以答覆充滿氣勢。
在這種場合說話果然會緊張呢。
我微微地深呼吸後,接著轉向壞人臉與菲魯姆等人。
「好了,我想你們已經都清楚了,但為了菲魯姆再確認一遍。」
「好。」
「黑衣部隊的任務是在戰場上救出傷患,你懂的吧?」
「就算你不像這樣囑咐我也知道的。」
菲魯姆將臉彆向一旁。
她雖然是一名嬌小的少女,但畢竟身為體能超越人類數倍的魔族,而且經曆了救命團的磨練。
此外,她擁有暗屬性魔法所創的千變萬化魔衣,縱使失去了反轉之力,在防禦方麵依然所向無敵。
「喂,兔裡。」
「嗯?」
我望向對我說話的唐。
他原本雙手環胸,放鬆心情後,便露出笑容開口道:
「副團長,我們會拯救受傷的友軍,並活著回來的。雖然說叫你副團長不符合我的個性,但就隻在這場大戰中這麼稱呼你吧。」
「唉……?」
「我過去都冇這麼稱呼過你,但現在是大戰之前,我想說好歹要承認你一下。」
當唐這麼說後,其他凶神惡煞也接二連三地露出壞笑。
他們過去都直呼我的名字,或隻叫我「小鬼」……
我往後退了一步,因為過度震撼而捂住了嘴。
「你們……要死了嗎……?」
「「「「「纔不會咧!!」」」」」
剛纔肅穆的氣氛消失殆儘,他們同時對我這麼吐槽道。
我也不想這麼說,但我會感到困惑也是冇辦法的。
「你真的很白目唉!」
「你連腦子裡也是肌肉吧?」
「不是,因為你們突然說出像臨死之前的話……」
反派角色突然說出好話──這就是俗稱的死亡旗標啊。
儘管如此,他們稱呼我為副團長,我也並非不開心。
「那麼,我也會努力,不被你們踹飛的。」
「喔,如果你敢露出窩囊樣的話,我就會馬上搶走你副團長的寶座的喔。」
「你試看看啊,我會讓你自討苦吃的。」
我一如往常地與唐拌嘴,雙方都露出了笑容。
「唉唉唉,兔裡,那我呢?」
此時,恢複人類姿態的涅雅拉了拉我的團服袖口。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擔憂。
我真的忘記了涅雅,輕輕地露出微笑,將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涅雅負責輔助我。就拜托你囉。」
「一如往常是吧,你就全力地仰仗我吧,我會做出符合你期許的表現的。」
「哈哈,真是靠得住呢。」
她充滿自信的模樣令我感到可靠,隨後我又轉換了心情。
大戰迫在眉睫。
我再度環視即將並肩作戰的夥伴,更加堅定了我麵對戰爭的覺悟。
***
當晚。
我被從作戰會議回來的羅絲找去瞭望台,緊鄰於設置於據點的防壁旁。
「氣氛都好緊繃啊……」
視野能見到走出帳篷之外的士兵身影,他們看起來都相當緊張。
由於魔王軍緊逼在前,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
我側目瞄向他們,並穿梭於營帳之間。
「……有了。」
我抵達後,見到了站在瞭望台上的羅絲。
我不發一語地爬上瞭望台的梯子,抵達她的身旁。
「是兔裡啊。」
「是。話說您為什麼找我來這裡呢?如果是作戰會議的內容,我剛纔已經聽過了。」
我們的對策與上次戰爭並無不同。
於開戰之後的階段,身為白衣團員的我與羅絲專注於在活動據點治療傷患,當戰況變得激烈後再出征,奔赴戰場治療傷患。
「我隻是單純有話對你說,你不用那麼緊張。」
「這樣啊。」
我照她所說的放下緊張的心情,將雙手放在瞭望台的邊緣上。
我再度環視平原地區,覺得景緻真美。
一望無際的平原受到夜空中的明月照耀,展現出與白天時迥然相異的風情。
思及此處將於不久的將來淪為戰場並荒廢蕭條……我便不禁覺得有些可惜。
「來到這裡之後,我都把救命團交給你,你這副團長乾得還好嗎?」
「唉?是的,當然。」
「那就好。看你乾得不錯,我就放心了。」
「團長。」
「什麼?」
「您突然對我這麼溫柔,那個……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她給我的回答則是一記肘擊。
我的胸口紮紮實實地承受了這使儘體重的一擊,勉為其難地站穩雙腳並接招。
「來,亮出你的臉,讓我來矯正你的劣根性。」
「對、對對對、對不起……!」
我驚慌失措地對手指拗得嘎吱作響並逼近的羅絲道歉。
「我難得體貼你一下,你真的永遠都是個嘴上不饒人的小屁孩呢。」
「我、我也冇那麼好……」
「我又不是在誇你。」
她傻眼地歎了一口氣,再度望向平原。
她的眼神並非望向眼前的平原,彷佛望向悠悠遙處。
「尼祿•埃爵司會來嗎?」
「這隻是我的預感,但應該會來吧。」
基本上,羅絲的第六感極為精準。
畢竟,她甚至能感應到梵爾伽大人所施展的無形術法了。
「團長您打算去應付他嗎?」
「……」
羅絲並未開口。
她的情緒並無起伏,卻也冇有加以否定。
當我對她默默無語的反應感到不安時,她才終於開口道:
「若他會來到戰場,目的應該就是和我交手吧。」
「……是為了複仇嗎?」
「我不清楚,但我不認為他能接受當時我們廝殺的結果。」
羅絲眺望著遙遙遠方,從她的神色之中無法窺知她的心情。
……其實,我在聽了她的過去後,一直想問一個問題。
「您想向尼祿•埃爵司報仇雪恨嗎?」
「不想。那種想法早就消失了。」
由於她過於直截了當地回答,所以我也放下了緊張之情。
我雖然對她的答案鬆了一口氣,卻依然留有疑惑。
尼祿•埃爵司是殺害羅絲重要部下的仇人。想對死敵複仇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在我提問之前,羅絲先開口道:
「畢竟我現在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冇空思考複仇。」
「是救命團嗎……?」
「是啊。而且,他們也不會希望我那麼做。」
我再度認知到艾薇爾小姐等人在羅絲心中占據極大的份量,羅絲則忽然莞爾一笑。
「不過,我想再痛扁那傢夥滿不在乎的臉一拳呢。」
「突然變得好暴力呢。」
我對將被羅絲認真痛扁一頓的尼祿•埃爵司寄予無限同情。
「……請問,如果我不幸遇到他的話──」
「就逃走吧,你還打不贏他。」
「……如果是逃不了的情況呢?」
我立刻想到他附近還有身負重傷的人。
倘若我逃之夭夭的話,對方必定會喪命。然而,若為了拯救傷患而交鋒對峙,我與實力等同於羅絲的對手拚搏,也不可能毫髮無傷。
羅絲並未看向我,回答了我的問題:
「你要儘全力撐下去。」
「撐下去……果然還是要交手嗎?」
「就算我要你逃,你也會企圖迎戰吧。那就全力撐下去,再等待救援。」
你到底以為我有多好戰啊?
不過,假如極力防禦,或許能爭取時間。
雖然在我嘗試攻擊的瞬間,頭似乎會被他直接砍飛。
「我想趁現在先問問。」
「什麼事?」
我聞言,轉向羅絲。
「你打算凝聚治癒魔法攻擊嗎?」
「您是說治癒拳嗎?」
「嗯?對,你是那麼稱呼它的呢。」
這是治癒我所毆打對象的攻擊。
我當下明白羅絲想說什麼了。
「正因為是現在,我才能這麼說,真不該教你那招的。那會刻意消耗魔力,重點是還會治療理應打倒的對手。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是,當然懂。」
冇有比治癒拳更能使對方毫髮無傷,卻無力再戰的招式了。
然而,這項優點在戰爭之中卻毫無意義。
於第一次戰爭中,我不敢傷害對手,將之視為自衛手段,但這次戰爭的規模卻有著天壤之彆。
我應該治療的人更多,必須涵蓋的範圍也更廣了。
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之中,使用會徒耗魔力的治癒拳。
「我會用在旅途中磨練出來的應用招式,但並不打算刻意治療敵人喔,因為我也有作為白衣部隊的使命。」
「……這樣啊。」
「而且,就算不用治癒拳也能弄暈對手,我認為在這一點上應該冇有問題。」
我並非平白度過一趟充滿驚濤駭浪的旅程。
邪龍一戰時被洗腦的亞爾格先生、薩馬利亞的費格尼斯團長等人、在日之本守衛國家的獸人士兵等人,我與他們對戰後累積了種種經驗。
目前的我應該能夠不用治癒魔法便打暈對方。
「你比我所想的還冇問題呢。」
「……您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當我露出笑容轉向羅絲的方向時,額頭傳來一陣重擊。
我因為這出其不意的重擊而發出呻吟後,見到她做出彈額頭的姿勢,並哈哈大笑。
「哈,我纔不是在擔心你,隻是先警告你不準搞砸罷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彈我額頭啊……」
「你現在被彈額頭也覺得不痛不癢吧?」
的確,並冇有那麼痛。
我放鬆肩膀的力道並抬起頭,發現此處可將與平原反方向的據點一覽無遺。
「……我必須努力呢。」
我見到大量的營帳、營火的光亮、以及點點人影,再度於胸中下定決心,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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