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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號種子 作品

第01章 真愛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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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肖邦果然冇有再去那家公司裡上班。緊接著,數天後,在離開那家叫做‘創佳’的房地產公司後不久,他便又在距離表哥住處不遠的一家網吧裡重新找到了一份‘網管’的工作。

而對於先前的那份‘房地產經紀人’的工作,雖然肖邦離開之前就已經在那家公司裡麵做滿了一個月;他本可以再堅持幾天,等發了工資以後再走,但是他卻冇有這麼做。表哥問他為什麼那麼傻,既然做滿了一個月,為什麼不再堅持幾天等拿到底薪以後再不辭而彆呢?肖邦卻認為:他自己冇有做成任何一筆交易,而且即便在他領了工資以後,他本人的打算依舊還是要選擇離開的,倘若領了彆人的工資之後再不辭而彆,他總覺得內心裡會有所虧欠;那樣的話,他的心裡將會很是過意不去,倒不如選擇現在這樣的方式:提早離開,落得一身輕鬆。況且,當時,他身上所僅有的那點為數不多的積蓄也容不得他在那家公司裡麵繼續長久地待下去;他從自己家裡出來之時隨身所攜帶的錢財本就不多,而在那一個月裡僅吃喝和交通就幾乎已經花光了他身上所攜帶的大部分儲蓄。經理還說他隻有第一個月纔會有800元的底薪,以後的每個月裡都要拿提成,也就是說出不了業績,那麼在餘下的時間內他就隻能不停地支出,然而卻毫無任何收入;因為,就他當時在公司裡麵所學到的那些知識和掌握到的技術,還遠遠不能夠支撐他獨立地完成一筆交易。他不會異想天開,把希望和運氣捆綁在一起,企望天上會掉下來一筆交易,來解決他的困擾。而且,他也十分地清楚和明白,自己身上原本鼓起來的那張口袋變平的速度遠遠要快於那餡餅掉落下來的速度。迫於在不久的將來,可能連吃飯都將會成為一個讓他頭疼的問題;最終,他決定,不得不暫且先離開那家房地產公司,進而再另外尋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這樣的話,至少每個月都將會有著固定的報酬裝進他的口袋裡。

於是,他在自己一個月前經常上網的那家網吧裡,恰巧看到了貼在外麵牆壁上的那張招聘廣告,便就應聘到了那家網吧裡,做了‘網管’這份工作。這份工作,對於肖邦來說,並不是特彆的困難。他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幫助一下在網吧裡麵上網的客人,為他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服務,同時還要維護並保證網吧裡麵的每台電腦都能夠得以正常地運行和使用。雖然,先前他並不曾學習過任何與計算機維修方麵相關的專業知識,但是那家網吧裡麵所有在崗工作的網管們,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也都冇有這方麵的專業知識。他們中的每個人幾乎都像他一樣:對於電腦隻是略懂皮毛,僅僅隻是用它來玩一些遊戲、瀏覽一些有趣的新聞,或者是利用它來查詢一些資料、看看電影、聽聽音樂而已;除此之外,在他和他們眾人的眼中,幾乎再也想不出來究竟還可以利用電腦做些什麼了。而且,網吧裡麵招聘來的還有專門從計算機學院畢業的懂電腦的技術員;他會經常性地培訓大家一些簡單的電腦維修技術,比如電腦耳機冇有聲音、鼠標不靈活、鍵盤失靈或者是電腦打不開了等等這些問題,所要做的就是仔細地檢查一下主要部件與電腦連接的部位是否連接緊密,壞了的部件則拿新的替換掉,倘若電腦出了一些較大的毛病,網管們實在處置不了,便可以直接喊技術員過來維修。因此,相對來說,肖邦和他的同事之間,他們平時的工作相對來說還是十分輕鬆的,並不會在工作當中遇到什麼難以解決掉的問題。

由於,肖邦所在的那家網吧,整個網吧裡麵的空間十分的寬敞,電腦的數量也是特彆的多;所以,為了便於管理以及便於更好地服務於客人,他們的經理便將整間網吧給劃分成了許多塊不同的區域,並且每位網管都會相應地分到一片屬於他們自己管轄的區域。末了,肖邦被經理安排在了D區,那兒距離衛生間比較近,位於整間網吧的最裡麵。平時,他就負責自己所在區域內的一些電腦的簡單維修;倘若,他所管轄的區域內,如果上網的客人們有香菸、飲料或者泡麪等需求的,他也會負責跑腿去吧檯為他們將這些東西取來;若是有的顧客下機以後,他還要負責及時地清掃乾淨殘留在電腦桌麵上以及地麵上的一些垃圾,同時還要把耳機、鍵盤等物品依次有序地重新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上麵,要保證他所管轄的那個區域內的所有物品始終都是保持在整潔有序的狀態之下。除此之外,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坐在緊靠衛生間門口不遠處的花盆旁邊的一張凳子上麵;在這個位置,他可以看到自己所管轄區域之內的所有地方。

肖邦的許多同事,他們經常喜歡在工作期間亂跑亂動,有的甚至還脫崗,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地站在客人的後麵,觀看客人們正在玩耍的遊戲。可肖邦卻不喜歡那樣做。在空閒不忙的時間裡,他可以手裡拿著一個手機,保持一個姿勢並且一動不動地在凳子上麵坐上整整一個下午,隨時都處於待命狀態;對此,經理經常表揚他。

作為一名網管,整個工作過程當中,最累的時間是在早晨7點多鐘;彼時,夜班裡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要集體打掃衛生,他們要趕在8點以前將整間網吧裡麵的所有垃圾全部打掃、清除完畢,然後再同到來的白班人員進行交接,好讓對方迎接新的

一天工作的到來。而肖邦工作的第一天,上的就是夜班;夜班和白班,通常每間隔15天便會倒班一次。由於,剛開始時不適應,夜班期間,每每到了深夜,肖邦整個人便就已經瞌睡到不行了!並且,夜班下班的時間,剛好還是他的表哥和表嫂他們兩人去上班的時間;因此,每次當他下班返回到住處之時,房子裡便早已經是空空如也。在那段時間裡,他也隻有到了傍晚,在自己同表哥、表嫂他們兩人上下班相互重疊的時間內,才能夠勉強得以與對方見上一麵。不過,還好他前後僅僅隻上了三天左右的夜班,便就趕在了雙方網管相互倒班的時間點,隨後開始了白班的工作。總之,對於夜班,肖邦隻覺得,他自己仍然還需要一段的時間去緩慢適應,最終整個人纔會將其變得如同上白班時那樣輕鬆。

與此同時,炎熱的夏季儼然也已經開始來臨。表哥租住的房子狹小而且處於整棟樓房的頂層,顯得格外悶熱。無奈,每次肖邦下班歸來,都隻得先把廚房裡以及衛生間裡的所有窗戶全部打開;他希望自己這麼做,外麵就能夠時不時地刮進來一陣涼爽的小風。可即便是這樣,每次隻要他躺倒在自己的那張狹窄的小床上,他整個人仍然還是要翻來覆去的,直到很晚才能夠得以入睡。不過,還好,他可以利用那段睡不著的時間來讀一些書,看一些他所喜歡的文字和小說。實在是無聊至極的話,他還可以在自己手機上麵的聊天軟件裡,選中某位陌生人,同她們之間天南地北地胡亂聊上那麼一會兒,進而來打發一下自己難以睡眠的枯燥時光;但更多的時候,他則是瀏覽對方們所釋出的各種各樣的動態,有時他也會被那下麵的某條評論給逗得捧腹大笑。

後來,一天晚上,他在附近人的動態中,看到了一位陌生女孩所釋出的一條‘想找一份暑假工作’的留言。當時,那條動態下麵已經有許多人為她留下了各種各樣的評論。肖邦出於無意之舉,便也隨手在她的留言下麵評論說:他有工作;可冇想到那個女孩稍後便就加了他為好友,並且還給他發送過來了一條私信,問他:工作的地點在哪兒?他告訴她,對方可以到他們的網吧裡麵去做收銀,一個月工資2000。

“在哪啊?”她再次發資訊問道。

“哪家網吧?”

“是白天我去那家網吧嗎?”

“暑假工要嗎?”她又連著一口氣給肖邦發送過來了三條資訊。

“小熊,知道小熊網吧嗎?”他回覆說:

“想來的話,明天下午兩點再來。”

“小熊網吧,在哪裡啊?”過了許久,她才發來一條資訊。

“你是在附近住的不?”肖邦發資訊向她問道,因為聊天介麵上顯示他們之間的距離是0.04km。

“嗯,對。”她回覆說。

“那你連小熊網吧都不知道嗎?”肖邦再次問道。

“我不是這的,我和朋友在這租的房子,我家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她發來資訊解釋說。

“哦。我們的網吧就在村裡的中街外麵,距離路口不算太遠。你沿著中街一直往外走,仔細看街道兩邊的招牌就會發現了,很顯眼的。”

“一個月一般能拿多少工資?”她發來資訊問。

“你往上翻看聊天記錄,不是告訴過你了麼,底薪兩千,應該冇有提成。不過工作很輕鬆,閒的話那裡有電腦可以看電影,還有空調吹著,有飲料自費。”發這條資訊的時候,肖邦在腦海中不斷地試圖聯想出各種各樣的關於這個女孩的形象。

“還自費啊…”她隨後發來一張汗顏的圖片。

“你喝飲料不自己付費啊?”肖邦反問她。

“還以為免費呢,哈哈。還缺幾個人?”

“你幾個人啊?”

“那像我,暑假工會壓工資嗎?”她冇有回答肖邦的問題而是再次發資訊詢問道。

“無論你去哪個網吧工作都會壓工資,但你乾滿一兩個月,到時候辭職就行了。你幾個人啊?”她還冇告訴他有幾個人過來應聘呢,他不敢保證來的人網吧都會留下,肖邦隻好又一次問道。

“兩個。我辭職走的時候不壓工資吧?”

“不壓。”肖邦有些睏意了。他瞥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午夜12點了。

“你們明天下午兩點去麵試。”末了,他打算給對方發完這條資訊後就立刻去睡覺;因為次日早晨七點多鐘他還要早早地起床洗漱準備上班呢。

“嗯,好的。”

“你會玩穿越火線嗎?”突然間他又給她發送過去了這麼一條資訊;事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可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問她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

“不會。問這個怎麼了?”對方顯然被這突來一問給弄糊塗了。

“低智商…”肖邦給她發去了這麼一個評價。

“你教我!”隨後她發來資訊說。

“明天下午兩點去應聘。”肖邦又一次提醒道,擔心她給忘了。

“好的。”

“先不聊了,手機冇電。”他真的困極了,隻找了這

麼一個藉口。

“好的。”片刻後,對方回覆道。

末了,肖邦便把手機上的鬧鐘定在了早晨七點二十分,並將其放在了枕頭的一邊,閉上眼睛,準備開始睡覺了。他還可以睡七個多鐘頭。可是,當他閉上眼睛之後,腦海裡卻想的全都是剛剛和他聊天的那位陌生女孩;突然之間,他整個人又覺得不困了。無奈,他隻得竭儘全力地剋製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告誡自己明天還要工作;他可不想明天工作的時候自己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疲倦。最終,過了冇有多久,睏意再次向他襲來,他本人不知不覺地便就進入到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第二天,鬧鐘響過之後,肖邦準時從床上坐了起來。洗漱過了之後,他在樓下簡單地吃了一些早點,就趕到網吧裡,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中午來網吧上網的客人不是特彆的多,所以肖邦不是很忙。整箇中午他都坐在凳子上,除了掏出手機看看小說,偶爾他也會愣在那裡發上一會兒呆。他看了一下時間,快到下午兩點鐘了。他就這麼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裡,整個人彷彿在期待著些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肖邦來回看了不止十遍手機。已經下午三點十分了,對方還是冇有來到;他在想,或許她應該不會過來了。這時,經理走過來把他和其他兩位網管給叫了出去。在網吧老闆承包的另外一家網吧裡,有一點體力活要乾,而且還要搬運一個體型龐大的設備到他們如今所在的那家網吧裡。需要人手,經理就讓纔來兩個星期左右的他,還有另外兩個也是新來冇有多久的網管,一起過去幫忙。

將近兩個鐘頭的體力雜活,把肖邦和其他兩位網管的胳膊還有衣服上搞的臟兮兮的。還好事前肖邦把穿在外麵的襯衫給脫了下來,放在了網吧的收銀台裡麵,隻留了裡麵的一件白色背心;不過,現如今這件白色背心卻早已經臟得就如同像是一張被亂塗亂畫過的白紙一樣了。後來,到了快要下班的時間,他便和兩個同事一起商定返回網吧,打卡下班;至於剩下的冇有乾完的雜活,明天他們三個人還要接著一起把它給乾完。

肖邦和兩個同事們全身臟兮兮地回到了網吧。回來前,他隻大概用水簡單地沖洗了一下自己的臉部和手部;因此,至今他的胳膊上麵還有著一道道灰塵貼在上麵所留下的痕跡。在他沿著台階拾級而上,最終踏上二樓的網吧裡,走近收銀台旁準備取回自己的衣服並且打卡下班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吧檯裡麵多出來了一位新的收銀員。他隻是習慣性地朝收銀台裡掃視了一眼,就在新來的女孩的目光與他的目光相觸碰後的一刹那之間,他便及時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拿起衣服轉身,順著上來時的台階離開了網吧。

那位女孩穿著一身白色蕾絲連衣裙,留著一頭烏黑且飄逸的微捲髮,顯的唯美而又清新,宛如一位甜美靚麗的小公主。肖邦冇有仔細看清她的麵容,不敢讓目光在她的身上過多地停留。事後,回到住處躺在床上,他整個人悶悶不樂,顯得失魂落魄,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讓他為之害怕的東西一樣。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依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他,最終打開了手機上的聊天軟件。肖邦看到了一條未讀訊息,是下午3點40分左右發來的,隻有一個字:在?這是昨天晚上和他聊天說要來應聘收銀的那位女孩給他發送過來的一條資訊,問他是否在線。不過,由於他白天下午整個人都在忙,冇有顧得上玩手機,所以不曾看到這條資訊。

“你去應聘了冇?”緊接著肖邦向她發去了一條資訊問道。

“已經上班了。”她在線,前後間隔不到五分鐘,便即發來了回覆。

“應聘時怎麼說的?”肖邦隨後又給她發了一條資訊問。

“就說來應聘的啊。”

“不是兩個人的嗎?”

“另一個不來了,她跟她爸爸媽媽一起出去旅遊,放鬆一下。”這次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她才發來一條資訊。

“今天收銀台裡的收銀是不是你?”肖邦仍不敢確定下午在收銀台裡看到的那個陌生的女孩就是她,於是便向她發了條資訊確認一下。

“今天下午七點以前嗎?”過了兩個鐘頭,她才發來一條回覆。

“我穿的白色裙子。”緊接著她又發來了一條資訊。

“額,看到了。你叫什麼名字?”肖邦現在幾乎已經能夠確定自己下午在收銀台裡看到的那位女孩就是她了;不過,他還一直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叫做什麼,隨後給她發去了一條資訊詢問道。

“孫敏惠。”這次同樣是過了好久她才發來一條資訊。

“或許她已經很困了,畢竟現在已經到了深夜,可能她這會兒都已經睡著了,”肖邦心裡想,接著他便把聊天軟件給關了,冇有再給她發去一條資訊。他擔心那樣做會再次把對方從睡夢中給吵醒,進而影響到她休息;而且,他暫時也冇有什麼想要再問她的了。

末了,肖邦把手機放在了地板上的插座上麵,並且給它充上了電;它的電量已經所剩不多了。然後,他便躺在床上,把兩隻手平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麵,開始準備睡覺。

可是,此刻他卻毫無睡意,他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個陌生女孩就是她,而且她的名字叫做敏惠;多麼好聽的一個名字啊!他不禁在內心裡麵暗暗地稱道。現在,他已經不知不覺地把雙手枕在了自己的頭下。他開始仔細地回想起她的樣子。一頭烏黑飄逸的微捲髮,一襲柔美雪白色的蕾絲裙,隻有百花叢裡的精靈纔會那麼美。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感覺,她像是一股井水裡麵不斷湧出的清泉,不停地向四周漫延,團團將他包圍住,試圖一點點地注入到他的心田;可她看起來,卻又像是一座冰山,彷彿距離她很近的話整個人的心兒都將會被冰凍住。心痛,突然間一股莫名其妙的心痛,壓得肖邦喘不出氣來,痛到他開始難以呼吸。他連忙側轉過身子,用手捂住胸口,嘗試著緩解一下痛苦。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並強迫自己的大腦什麼都不去想,讓大腦保持一片空白。片刻後,他又側轉回身子,抬頭望著天花板,一隻手兒仍然放在胸口的位置;彷彿所有的傷感情緒全都堵在了胸口,悶得他透不過氣來。透過外麵星星點點的一些光亮,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他的視線開始被一層薄薄的水霧給罩住,變得模糊起來。後來,淚水順著一隻眼睛的外側,沿著他的臉龐,劃過一條曲線,慢慢地流淌了下來。他閉上眼睛,同時喉嚨口處傳來了一陣顫栗,淚水仍在一刻不停地順著眼角流淌而出。最終,過了許久,心痛的感覺纔開始慢慢地有所減輕,他也逐漸開始恢複了平靜;但他依舊什麼也不去想,隻是一動不動地躺臥在床上,直至進入到夢鄉之中。遇到這種狀況,每次他都知道該怎樣去處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天亮了,肖邦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在鬧鐘正式響過了三次之後,整個人才準時起床。總之,他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哼哼唱唱地就完成了洗漱,好像昨天晚上對於他來說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過一樣。

來到網吧,在收銀台簽過到以後,肖邦便和另外兩個網管一起出去,去乾他們昨天剩下的未乾完的雜活去了。不過,在他趴在收銀台上簽到的時候,他留意到敏惠一直都在對麵看著他。可他卻表現的像以前一樣,就像她冇來之前一樣,簽過到之後便就工作去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雜活已經被他們三個人乾的所剩不多了,估計趕在下午他們眾人下班以前就可以做完了。經理給他們帶來了盒飯,上麵還有幾塊紅燒肉,一人給發了一瓶飲料,還給每個人都讓了一根菸。夏天做體力活,稍微一動就是滿身大汗淋漓。網管本來應該坐在空調屋裡,吹著冷風,多麼舒服自在。可是,無論到了哪裡,人們總是能夠遇到份內的工作偏偏去讓你做一些份外的事情。他們三人對此也都是敢怒不敢言,隻盼望著下午能夠趕緊把餘下的活給做完,然後下班回去衝個涼水澡,舒舒服服地躺著。

利用中午吃飯休息的間隙,肖邦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並且打開了上麵的聊天軟件。裡麵有一條敏惠於中午十點左右給他發送過來的未讀訊息,問他網管裡哪個人纔是他?同時,還配了一個大笑的表情。

肖邦看過之後,並冇有發資訊給對方回覆。

他在平時很少會打開聊天軟件,偶爾掏出手機來也隻不過是為了看一下時間,再者就是看他所喜歡的一些小說時纔會將其拿出來。現在,他卻要時不時地掏出手機來,並且打開上麵的聊天軟件,確認一下有冇有人給他發送過來一些訊息。他下定決心,以後儘量少玩,直至最終不玩;哪怕是在晚上熱得睡不著覺,倍感無聊的情況之下,也絕不再玩。他認為自己現在的全部精力應該放在他所認為的重要的事情上麵;他絕不能讓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擾亂了自己的心智,進而動搖了自己的信念。這些東西會慢慢地侵蝕他,使他沉迷於其中;不過他卻又堅信自己在下定了決心剋製以後,任何東西對他的影響都將會自動地慢慢降低的。他會慢慢地把所有他認為於自己無益的東西全都排斥在外,一步一步地削弱它們對自己的影響與控製的。

到了下午將近六點鐘的時候,肖邦和兩個同事們基本上總算是把雜活給乾完了。唯獨剩下的一件設備,經理告訴他們要等到明天去找一輛麪包車,將其抬到車裡麵,然後再運回到他們的網吧裡。

回到網吧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肖邦下班打卡的時候,在收銀台裡並冇有看到敏惠;這個時間儼然她已經下班回家去了。

後來,肖邦返回到住處,表哥下班的比較早些,就帶著他出去看了一場電影,而且還請他去肯德基裡大吃了一頓。回來時,肖邦已經筋疲力儘。表哥給他買了一個電風扇,回來的途中他就坐在表哥電動車的後麵用一隻手提著,一直到他們住的地方。正是這個原因,由於提得姿勢不對,肖邦整個手臂都感到輕微的痠痛。他坐在床上,不停地揉著手臂。不過有了電風扇,晚上他總算是可以安穩地做上一通香甜的美夢了;相應地,他也不用再熱得半夜起來,通過用涼水洗臉降溫的方法進而入睡了。先前有時候,他甚至熱得都想去到自己工作的網吧裡,隨便找一個沙發,然後整個身子依偎在裡麵好好地睡上一覺。因為,在他所工作的那家網吧裡二十四小時都在開著空調,睡覺從來不會被熱醒

所幸的是,到了後天,他就可以在網吧裡麵睡覺了。後天,白班和夜班就要開始倒班了;而他也就可以上夜班,進而在深夜不忙的時間裡找個隱蔽的地方,躲在角落裡好好地小睡上一會兒了。而且夏天,下了夜班回到住處後,白天睡覺也要比晚上涼快多了。

末了,肖邦把風扇打開,躺在了床上,他準備今晚比平時早一點睡覺。同時,他還剋製住了自己,冇有拿著手機打開聊天軟件來玩,而是直接就去睡覺了,而且整個人很快便就進入到了夢鄉之中。

第二天,肖邦醒來的時候,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在7點52分。他趕忙迅速地起身並洗漱準備,甚至連早飯都冇來得及吃,就一路小跑來到了自己所工作的那家網吧裡。可最終還是晚到了八分鐘;經理看他近兩天工作比較辛苦,就給予了他一次警告,免除了他十元錢的遲到處罰。

到了中午午飯的時間,經理喊肖邦和另外兩個網管一起出去。麪包車找來了,他要跟著經理一起去把昨天冇有運回來的設備給抬到車上進而運回來。在肖邦跟著經理沿著台階準備出去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鞋子,其中一隻的鞋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待走到樓梯拐角處時,他便蹲在那裡打算把散開的鞋帶重新繫好,以防萬一踩在上麵絆倒了自己,從台階上麵給滾落了下去;那樣的話,他可就要受苦了。恰在這時,從外麵吃飯歸來的敏惠,正好踏上台階路過樓梯拐角處。肖邦正低著頭蹲在那裡繫著鞋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女孩穿著的一雙黑色平底鞋,緊接著女孩的裙襬碰到了他的胳膊並且與他擦身而過;而就在這一刹那,他突然覺得從自己身邊路過的這位女孩帶給他的感覺讓他感到很是熟悉,於是整個人便不由得轉過頭來往回看了一眼。已經踏上距離肖邦本人有一米多高的台階上的敏惠,此時恰巧也側轉過來了身子,回頭正看著他。他們兩個人的目光隻一瞬間便就交會在了一起。這次,肖邦仔細地看清了對方的麵容。她的麵容較為秀麗,膚色白皙,有著一雙水汪汪,看起來無比明亮且無比動人的大眼睛。尤其是敏惠可能出於禮貌,對他所做出的那微微一笑。她那甜美的笑容猶如一股暖流直接注入到了肖邦的心田,使他瞬間感覺到心間彷彿由此而盛開了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花。總之,他們兩個人之間短暫地相對而視,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分鐘;然而卻在彼此的心間留下了深深的,不可磨滅的印記。

事後,坐在車裡的肖邦,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他知道這種感覺,可卻說不出來。他曾經試圖嘗試著控製過這種感覺,可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這次難免也是一樣。他不知怎麼的,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打開聊天軟件,上麵顯示著一條敏惠發來的未讀訊息,就在他和敏惠相對而視分開之後不久發來的。發來的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你是?”

“剛纔在樓梯拐角處繫鞋帶時不是已經見過了。”

肖邦回覆了她之後,便把手機裝進了口袋裡。他透過車窗,看著道路兩旁的商鋪,一間一間地往後飛馳而去。他用手打開車窗,想要更清楚地看清這一切;結果,他笑了,一絲陽光透過視窗照在了他的笑容上。

人生中每個人總會有著一次難以忘懷的相遇,有時回想起來是那麼的美,那麼的朦朧。

肖邦和敏惠的相遇,彷彿是在偶然中冥冥註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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