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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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嗎？應該冇那麼巧。”
這是經常出現在她夢裡的結局。
下雪了，又一年結束了。沐念站在宿舍的窗台下，靜看著窗外的雪一片片從空中掉落、摔碎至地上。
“念念！站在外麵乾嘛呢？這麼冷的天。”舍友薑小姝蓋著被子、躺在床上，絲毫冇有要起來的意思。
“下雪了。”
“難怪這麼冷，我們這邊這幾年都冇怎麼下過雪了，今年倒是稀奇。”李一一玩弄著筆，將稿紙隨意擺在桌上，漫不經心地把頭伸向窗外。一陣寒風吹入衣口，凍得人一哆嗦。“南方人可禁不住這麼冷的天。”一一抱怨道。
蘇沐念點了點頭，冇說話。
想著今早的夢。
一晃就大二了，今年倒是在學校第一次看到雪。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不準備出門溜達一圈兒？”江葉環顧四周看了看其他三人。
“哪兒逛？這麼冷的天。我直接給食堂打電話送飯吧？”小姝明顯是不想出門。
“食堂飯還冇吃膩呢？一天到晚就那點兒菜。今天週末，咱們411寢再出去涮一頓？”
“我看行”一一江葉一拍即合，F4集體出動。
一進店，熟悉的紅色招牌上刻著五個醒目的大紅字——老李涮肉場
“老闆！”
“來咯！來咯！又是四位！這邊坐這邊坐！”店裡老闆自稱老李，原本四十出頭的他頭髮便已花白，實在不襯他這個年紀，或許是生意太好了吧。
“還是老樣子！今天咱們老店搞活動，一人送碗羊肉湯喝，絕對舒服！”老闆笑嗬嗬的，我們也隻需要點點頭，這是一年來照顧他生意培養出的默契。
“大學這麼混了一年了，也真是不容易！對象也冇找著，還掛了一門科，你說這800米，就算給我十次補考機會我也是跑不過啊。”小姝抱怨她大一就掛了體育的慘狀。
“天天喊你出去你不出去，你就願意待在個寢室裡頭，天上掉下林妹妹，又不是掉帥哥。”江葉接著她的話打趣。
“帥哥？哪兒呢？我是冇見著過的。怎麼的，天上掉的帥哥全掉到彆的學校去了是吧。”一一順著江葉的話說，開了自帶的燒酒。
小姝撇了撇嘴，明顯是占了下風，不說話了。
“大家快吃！”蘇沐念呆坐著，隨意往嘴裡塞了塊肉。
“再上一盤，老闆！”蘇沐念招著手、伸長了脖子往前夠。
不巧的是，餘暉往後的瞬間，眼神卻與左後方有了第一次交鋒。
雖然手裡拿著盤，但心卻明顯咯噔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對視竟然給了她一點熟悉的感覺。
空調的暖風從左後方吹了過來，羊肉的撲鼻香裡夾雜了點柚子味。
這氣味讓她瞬間有些恍惚，就跟夢裡一樣，熟悉，但遙遠。
她不敢往後看一眼，“怎麼可能”，她安慰自己。
就像每次夢醒安慰自己一樣。
回憶
那年雪也如今年一般，下的直讓人恍惚。
晚自□□算是下了，死氣沉沉的教學樓哄的一聲炸開了鍋，層次不齊的腳步聲如雷貫耳，獨屬於學校的夜生活開始了。
校園裡的燈排成一列，整整齊齊地立在路旁。黃暈的光打在泛白的雪上，有種獨特的味道。校園的莊嚴冷清與學生的熱鬨歡騰在夜色下竟不衝突的融合了起來，學生時代的氛圍感孕育而出。
不同於往常，沐唸的心隨下課鈴聲響起越發緊張與害怕，一種從未有過的彷徨感孕育心頭。她衝出了教室，拿起自己的外套便往約定地點趕。
如果說以往，這個時間就是她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刻。可是今天不同以往一般悠閒自在，她冇有心情去在乎這些。
在幾分鐘的思想鬥爭裡，他就來了，到約定地點。
從很遠的地方沐念便看到了他。準確的來說，很難不注意到他，186的高個使他在校園裡總是獨樹一幟，中分造型也被他拿捏地穩穩噹噹，黃暈的燈光打在他本就闊大的衣服上，對，還有柚子清香，香氣每次總是先它一步走到沐念之前。
他來了，站在她麵前。
沐念突然覺得很疲憊，想說的話在現在也變得很有限。與其說是青春的一次衝動與坦白，倒不如說是一場告彆。
“江止，我喜歡你”
她盯著他，冇有遲疑。
她不願讓冬日裡的涼氣滲入她的身體，彆扭地聳了聳肩。
他看著她，頭卻轉向了另一邊。
不同於其他浪漫的開頭，他的眼神裡甚至冇有絲毫的驚訝，他隻是抬著頭，卻不正臉看她。
閃躲，蘇沐念低著頭不說話，心裡也隻剩下了這兩個字。
她對他的情感就像湖水一樣透明，他很明白，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很明白。
“你知道的，我對你不是喜歡。”他轉過頭，沉默。
主動也好，被動也罷，對於沐念來說，這就是結局。
暗戀有時候是冇法叫停的，但答案可以。雖然冇有答案的結局更加唯美，但這樣開放式的結局，很多時候總會以傷害一方為代價。沐念不想這樣，她隻想知道這份感情的最終是逗號還是句號。所以她問了，做了她曾經認為最不可意思的事情。
她不作聲，眼眶紅了但冇有淚，對她來說，這份看似美好的青春萌動，在此時此刻隻剩疲憊。
她看著他，點點頭。
“我知道。”沐念不想再去拋出問題，她今天之所以來，是為了尋找答案的，而她要的答案，已經有了。
十點的校園是青春的記憶，但今夜的雪卻格外得大，蘇沐念修長的睫毛被從天而降的雪花遮的看不清前方，陣陣涼意襲來，將她從剛纔的氛圍中扯出。
這一幕和當年真相似，她不去想，但她知道，獨屬於她青春的一頁，終於翻篇了。
十年前
“念念，快來見一下這個哥哥。”
和其他小孩不同，她從小就特彆怕生，總愛躲在大人的身後，幾乎不講什麼話。
“快來啊！念念”母親嚷嚷的聲音大了不少，小女孩極不情願的從奶奶的背後探出一個頭來，接著才往母親的那個方向去。
“你好！我叫江止。”
“你…好…好，我…我…叫蘇沐念”
“哈哈哈哈太好了，這倆小孩都是一年的，認識了以後互相也有個照應！”不同於沐念，她的媽媽總是這麼熱情。
還冇從剛剛的認識中抽出身來，另一對母女便進入了蘇沐唸的視線之中。
是嫣進姐姐，她知道她，她們見過。
“嫣進姐姐！”江止比她更早看到，更是一股溜兒地跑到了她的身邊。
之後蘇沐念才知道，他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那一類朋友。
“嗨，念念！”嫣進顯然也記得她，她對著這個比她小一歲的妹妹笑著，很熱切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她笑的真好看，雖然不過**歲，但很顯然，嫣進是個徹徹底底的美人胚子，她的五官冇有一處是不標誌的，小嘴、大眼、濃眉、挺鼻她算是完完全全的符合，大方開朗的性格更稱出了她骨子裡的明媚。
當然，這也隻是沐念多年後的回憶。
這種明媚之感讓她的美更有與他人不同的衝擊力。沐念很喜歡她，人與人見麵就是這麼奇妙，合得來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是第六感的作祟，當然，合不來也是。
她們交談的很愉快，小孩冇有那麼多心思的，她們隻能感受到當前的快樂、當前的悲傷。
蘇沐念在他們旁邊靜坐著，認真傾聽他們談話的內容。籃球、遊泳、跳舞、畫畫，不得不說，他們從小玩到大，性格相似，愛好也相似。
“我畫的比你好！”江止把兩張畫放在一起，像個審判官。
“明明我的好看些！”雖然江止小她一歲，但嫣進從來不是謙讓的性子。
接下來又是一場惡戰，沐念在此時總是勸架的那箇中立人，她給他們的畫做出中肯的評價，讓兩人重歸於好，她犀利的表達能力大概也是從那時開始培養出的。
之後她就很少見到江止了，一年或許會碰一次麵吧，但她和嫣進卻很熟，她們性格很互補，相處的總是很愉快，嫣進也把她當妹妹，總是照顧著她。
關於江止的一切，她也大約都是從嫣進嘴裡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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