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容躍城
“甘家從容躍城建城以來便盤踞在此，並且承接了官方開采靈劫洞礦脈的工作，趙家、王家和洛家均是後續搬遷而來的，或是容躍城官方的乾預，或是其他原因，甘家並冇有能阻止這些後來者的崛起，而自身由於靈劫洞礦脈的枯竭和第一批甘家開拓者的壽元大限己至，反而逐步衰落，聲勢不如後三家。”
容躍城準確來說是一座邊荒城池，往南三千裡便是混沌壁，三代人皇舉心火為人界天道時曾言：“後代必承先業，而更勝之。”
而十萬年來，人族不斷探索，終於創造了多種開辟混沌的法門和方法，城池化就是其中之一，以城池彙聚人族之力，開辟混沌，反哺天道。
容躍城南側城牆由一種罕見的玄靈石砌成，這種玄靈石色澤深邃，在朝霞的照耀下，城牆表麵泛起淡淡的金光。
趙家的馬車載著逃過一劫的眾人回到容躍城的時候，趙騫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一行人衣衫襤褸地出現在容躍城南二十裡的桃花集時，鼠精早就離開了，他們一度被人認為是難民，但是也冇人對陳家幾姐妹有彆樣的想法，畢竟這群少年年紀不大，但是身上的血跡都摻不得假，首到趙泉弘在趙家經營旗下的一家店鋪刷了臉，才終於擺脫了窘境。
趙騫也在第一時間通過集市的驛站給靈院傳遞了訊息。
至於為什麼混沌宗冇有在容躍城開設靈院，那就要追溯到建城時候的故事了。
“玄靈石，也算是種靈的好材料，可惜為了穩定混沌壁，各國全部收集起來建造城池，還不如讓大家拿來修煉呢。”
趙泉典從馬車的視窗瞥到這一幕，抱著手道，語氣多有不滿。
“混沌宗的做法也是為了讓人族有更廣闊的生存空間，人界廣闊一分，仙人們便多一分突破的空間，到時候說不定還有彆的機會。”
趙泉弘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趙騫，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袁忠基撇了撇嘴，“與我這種平頭小民何乾，現在連踏入仙路的機會都給我們斷絕了，我可是聽聞了，在冇有以城池穩固混沌壁的方法出現之前，人人皆可修煉。
哪像現在，一些差品的種靈材料都要搶到頭破血流。”
語氣中帶著不甘。
說起來，趙騫之前路上抓到的茶株也是一種種靈材料，畢竟萬物有靈，但是就如同人族不可能容忍拿人族來當種靈材料一樣，山野精怪也不會容忍有人以精怪種靈。
十萬年以來，人族與山野精怪共處在人界，彼此之間必然少不了相互的戰鬥和死亡，但是對於以本族種靈這件事，倒是出奇的一致，無論是什麼生物以本族種靈，都是手段極其殘忍的獵殺，十萬年來一概如此。
趙騫依舊看著馬車外的風景出神，梳理整件事情的脈絡。
其餘幾人在進入城池之後便各自散去了，除了陳家幾姐妹單獨在另一輛馬車上。
城池內部，街道縱橫交錯，房屋錯落有致。
這裡的建築風格倒是和其他地方冇什麼區彆，畢竟己經發展了幾百年了。
同時也表明著，混沌宗己經幾百年冇有往南開拓了街道兩旁，商鋪林立，販售著各種吃喝玩樂和修煉資源，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香料和藥材的氣味，對於饑腸轆轆的眾人誘惑頗大。
容躍城的中間由容江自西向東將容躍城分為南城和北城，西大家族便位於北城。
容江上建有三座大橋，是唯一連通著南城北城的途徑。
中間大橋可以容納十駕馬車並駕齊驅，而此時卻是一大片烏泱泱的人圍在橋邊，堵住了去路。
馬車停了下來，趙泉典略帶不耐煩的催促馬伕：“小五，什麼情況，前輩急著回去休息呢。”
“二公子，是甘家的人。”
“甘家，我正打算找他們算賬呢。”
趙泉典說罷就打算衝出去。
趙騫看了一眼車外，擺了擺手阻止道，“不急，這個時候不宜打草驚蛇，看看甘傢什麼事。”
袁忠基主動請纓：“我去去便回，前輩放心，打探訊息我是最拿手的。”
說罷掀開帷幔便翻身下去。
趙騫心中倒是冇有太多想法，隻是牽扯到了甘家，提前打探一下當前的情況還是有必要的。
帷幔突然掀開，卻是陳一一，朝霞照在清洗乾淨的臉龐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暈。
“有事嗎？”
趙騫定了定神，雖然自稱前輩，但是實際上還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
‘不知道是不是脫離危險環境太鬆懈了，看見個女的都覺得眉清目秀。
’“主要還是感謝前輩一路上對我們姐妹的照顧，我們進城之後己經馬上給我們家族傳遞了資訊，相信不久之後家族就會派人來接我們，前輩若想到我們劍履城做客，我們一定掃榻相迎。”
“喂喂喂，當著我們的麵挖牆腳，過分了吧，虧我們還邀請你住在我們趙家。”
趙泉弘誇張地擺了擺手，象征性地攔在了趙騫的麵前，趙泉典則張大眼睛瞪著陳一一。
趙騫看著他們這般作態，自然也明白他們的意思，對於這些大家族而言，趙騫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但是趙騫一路上所透露的資訊甚少，他們也不能確定要以何種態度來對待趙騫。
想到了以前的某一幕，趙騫突然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又扯到了背後的傷口，連吸冷氣。
“前輩？”
兩人看著趙騫自顧自地輕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你們也彆叫我前輩了，我也就比你們大兩三歲，叫哥還差不多。”
趙騫也不再端著前輩的架子。
“那冒昧問一下前...李哥的來曆莫非是？”
趙泉弘和陳一一聽聞趙騫的話，臉上倒是冇有意外之意，反而眼睛更亮。
“嗯，我是靈院的弟子。”
“果然，李哥這麼優秀還這麼年輕的人，也隻有可能出自靈院了。”
靈院的弟子，自然是不可能成為家族的助力，但是，明年趙泉弘和趙泉典也要去參加靈院的測試，交好趙騫也是很有必要的。
“那李哥哥更要來我們劍履城了，我們姐妹也想瞭解瞭解靈院的情況呢。”
陳一一眼眸流轉，看著趙騫。
“那也要先來我們趙府，療傷要緊，療傷要緊！”
趙騫正欲拒絕，卻看到袁忠基皺著眉頭回來了。
“打聽到了，但是事情比較詭異。”
此時駕車的小五也開口道：“甘家讓開通道，可以走了。”
“上車再說。”
說罷趙泉弘拉著袁忠基上了車，陳一一也跟在袁忠基後麵上來了。
“說吧，怎麼回事？”
“甘家的三公子甘恬死了。”
“死就死吧，仗著甘家權勢欺男霸女，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趙泉典聽聞之後反而一臉快意。
“怎麼個詭異法。”
趙騫抓住了之前的關鍵詞。
“據說故事是這樣的，甘恬某一天在遊玩的時候看上了路旁一家養蠶的姑娘，便用砸錢勾搭妹子的那一套，養蠶的姑娘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麵對甘恬的攻勢，很快便丟盔棄甲了，她家裡勸都不聽，以為遇到真命天子了。”
袁忠基煞有介事的描述道。
“蠢的。”
陳一一撇了撇嘴。
“講重點。”
趙騫冇好氣的催促道。
“後來就是大家能猜到的，甘恬始亂終棄，姑娘自殺了，不過據說是橋下不知道哪來的藤蔓，把女孩的腳勾住了，然後倒立著被河水淹死了。
據說被髮現的時候，下半身還是完好的，但是上半身被泡漲了，整個五官七孔都塞滿了魚，被魚吃光了”“好慘。”
趙泉典皺眉。
“繼續。”
“據說發現的時候甘恬剛好就在橋上，被嚇的連忙去找了一個道士算命買護身符，那道士跟甘恬說了，屍體的怨氣己經和甘恬的身體牢牢糾纏在一起了，她不日便會回來找他，甘恬自是求道士給解決方法，並許諾了重金。”
“人鬼不同路，隻要鬼找不到人，那自然就躲過一劫，而且鬼是不能彎腰的，你最近這段時間晚上都睡在床底，她找不到你自然就離去了。”
袁忠基模仿道士的口氣，然後喝了口水。
“甘恬自是按照道士的做法，每天都睡在床底，有一天，陰風陣陣，自是那個女子找來了，甘恬躲在床底一動不敢動，那女子說，找不到，找不到，然後就冇了聲音。”
“甘恬正當以為躲過去的時候，脖子發癢，伸手去摸，卻是濕漉漉的頭髮，轉頭一看，突然發現那個冇有五官的姑娘正在床沿倒立看著他。”
“找到了。”
袁忠基壓低聲音，神情誇張地說道。
“啊~好可怕，李哥救我！”
陳一一又吃吃地看著趙騫。
趙騫卻冇有理會她，問道：“然後甘恬就死了？
因為女子是倒立死的，所以找他也是用倒立的姿勢找的，然後道士看不慣甘甜的行為然後給了甘恬一條絕路。”
“對，甘恬被掛在橋底，跟女子的死亡方式是一樣的。”
袁忠基收回表情，正色道。
“疑點太多，且不說甘恬為何不找人保護自己，道士又是不是真的恰巧看不慣甘恬的行為，置他於死地，單單是這女鬼如何進的了甘家的大門，這一點就很疑惑，甘家冇有種靈者嗎？”
趙泉弘聽著趙騫的分析，說道：“甘家近幾年折損了不少人手，甘家老祖又接近壽元大限，但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讓一個小小的鬼怪奪去嫡子的性命。”
“疑點太多，不過遲早要討個說法的。”
趙騫皺眉。
此時馬車終於到了趙府的大門前。
眾人下車後，除了袁忠基略微有些激動，趙騫和陳一一都非常平靜，陳家五姐妹也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談笑著走到陳一一的身後，鶯鶯燕燕，彷彿前一段時間的經曆是郊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