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敘裡 作品

三七?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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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蒙家族同意了我們的條件,就細節方麵的商議安排在下週二。以各項工作的完成進度來看,您可以度過一個輕鬆的週末。”

獄寺隼人結束今天的工作彙報,恢複到與好友相處的狀態,“是今天了吧,三七小姐回來的日子。”

桌前的沢田綱吉將簽署好的檔案疊到一邊,用手指撐了一下頭,毫不含糊地應了一聲。

“那麼,祝您有個愉快的休息日。我先告退了。”

“你也週末愉快,獄寺君。”

沢田綱吉笑著目送走了自個好友,靠向椅背,扯鬆了緊束著的領帶。

仗著辦公室冇有其他人,非常不顧及形象地伸了個懶腰。

而後像是受到某種玄乎奇妙的牽引,他走到了窗邊。

噠、噠、噠。

穿著學校統一製服的三七揹著包一路小跑,最終停在歐式建築的庭院中,那裡修葺有歇腳的涼亭。

她把書包放下,視線迎向正對出口的那麵窗戶。

視角的落差,並不能看見那個人。

等對方結束工作,會來找自己的吧。

三七墊了墊腳,看到二樓的窗戶被打開了半扇,她和剛纔在想的那個人對上了視線,後者微笑著揮了揮手。

“三七,在那邊等我下,我馬上過來。”

沢田綱吉過來時,一併帶上了在並盛町那家人氣蛋糕店購置的甜品。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勉強對人有了一定的瞭解。

三七並冇有特彆喜歡的東西,也冇有特彆討厭的東西,身為監護人的沢田綱吉隻好按著自己的喜好給人準備。

截至目前,除了知道三七會將他人帶來的各種物品照單全收外,對其喜好度測試結果依舊不明朗。

……養孩子真得不容易。沢田綱吉得出結論。

以及,能把藍波和一平拉扯長大,媽媽真厲害啊。

“綱吉,今天學校佈置了手工作業,老師說爸爸媽媽也要參與。”

是的。

沢田綱吉,現年十九,來意大利就任彭格列十代首領一職已有一年。

目前是六歲幼女的監護人。

好在對方不會真得稱呼他為爸爸。

他看著整合材料的三七,思緒一瞬飄遠。

對方是他在某次任務中碰到的。

那次涉事的目標家族,多次無視彭格列的警告,隻將明線進行的事轉至暗地,反而呈現變本加厲之勢。

交涉無果,在守護者暫不得空閒時,沢田綱吉以彭格列家族裡一個無名部下的身份前往。

對方家族並無多少精銳,因攻其不備很快收尾。

直到這裡,尚且都能輕鬆應對。

真正棘手處在於——沢田綱吉想起,三七的出現毫無預兆。

被戰鬥波及的混亂地方,她從一處坍圮中爬起來,對上在場唯一站著的青年,徑直撲過來抱住了他的一條腿。

仰起的臉上帶著臟汙,眼中冇有任何正麵抑或負麵的情感。

“綱吉,幫忙剪一下。”

三七用手臂推過工具,兩手壓著摺紙的邊角,將明顯神思在外的監護人喚回神。

“嗯,好的。”

沢田綱吉迅速回神,接過剪紙工具。

紙張上冇有事先畫線條,但看這個雛形好像是小動物。

兔子?貓?或者狗嗎?

沢田綱吉猜測。

稍微垂眼就能看到小孩子的發旋走向,他也算對看顧小孩子有些心得,但完全養育的經驗實際都冇有骸來得豐富。

要是去請教對方的話,又會被一通冷嘲熱諷吧,不……還有可能被當成是對他本人的侮辱而把他轟出來。

沢田綱吉汗顏,心底默默歎了口氣。

關於是否要將三七留在身邊這點,他的老師以及守護者中的幾個人都持反對意見。

原因顯而易見,他是彭格列新任的首領,麵臨著諸多潛在的威脅,不止是外部敵對家族,高層那些頑固派對他本人也不滿意,時刻都在找時機除掉他。

一個來路不……嗯,經過背調,三七的個人資訊完全掌握在彭格列手中。

出生地、家庭情況、童年經曆,事無钜細,儘數羅列在薄薄一張紙上。

要說哪裡不對,反倒是因為‘太過於正常普通’,顯得目前的三七過分異常。

連他人、即使不需要特定家族專業的情報網,稍微有點門路的情報商都能輕鬆查到的情報,她本人卻一概不知。

準確來講,沢田綱吉撿回來的人,是個冇有記憶與過去的空殼。

她人生的起點,開啟於遇見彭格列十代目的那一天。

“嘶。”

沢田綱吉倒抽涼氣,手指的刺痛感將他扯回了現實。

一抹血痕順著指腹趟過刀刃,沾上了進展到一半的手工作業。

廢柴屬性並不會隨著年歲增長而修複,一心二用的結果,手指被剪刀開了個口子。

畢竟過往戰績顯赫到把褲子和衣服縫在一起的,區區這點外傷。

話說回來,三七……已經沉默很久了啊。

“綱吉。”

幼女定定地盯著石桌上的摺紙。

“我冇事,不用擔心。”

三七嗯了一聲,示意桌上一堆慘不忍睹的廢料。

“可是剛剛的手工作業,完全壞掉了。”

沢田綱吉:……

原來不是關心他啊!

不過這事說到底也是因為他太過分廢柴。

“沒關係,我來想辦法。”

沢田綱吉揉了揉三七的腦袋。

後者似乎還在祭奠那已經逝去的半成品素材,並冇有對他的言行作出反應。

他的視線掠過那一堆廢紙,依稀能看清刻印在上邊的校徽圖案。

這類的紙張倒是不難找,關鍵在於怎麼有效利用。

沢田綱吉沉思,如果單純交給他的話,又會變得一團糟了吧。

果然還是找大家商量一下比較好。

此時,距離小孩子應該就寢的時間還有兩小時,沢田綱吉在意大利的住處,難道久違地聚集了中學時的幾個人。

“到底怎麼做到的,19歲的人了,做個手工還能剪到自己手指的。”

沢田綱吉眼角沁著一點點淚水,麵對老師毫不留情的嘲諷,自我開解道:“啊,反正我就是廢柴啦。”

“這就是你把大家叫過來的理由,幫你撿回來的幼女做家庭作業。”

嬰兒形態的Reborn盤腿坐在沙發上,端著咖啡總結。

“任性也要有個限度,蠢綱。”Reborn冇等沢田綱吉接話,不客氣地指出了對方的問題,“你當時哭哭啼啼非要留下的來曆明確但腦子有點問題的人,現在一碰到困難就想著把麻煩丟給身邊的朋友。好歹有些監護人的樣子。”

“……”

這話似乎戳中了他的痛點,沢田綱吉一瞬表情空白,收攏了過分誇張的顏藝表情,連吐槽都冇顧上。

“Reborn先生,其實……”

獄寺隼人下意識想為人辯護,但是棕發青年的抬手製止了他的意圖。

“我知道了,Reborn,”沢田綱吉揚起笑臉,“我不會逃避的。”

小嬰兒並冇有說話,就著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嘛,要說手工製作,”山本武在合適的時機加入到對話中,“小春很擅長這方麵啊,以前國中時候的學園祭道具都是她自己做的。”

“是啊,十代目,那個人確實對這種事很在行。”

兩位好友左右夾擊,沢田綱吉原地動搖中,然後他聽見家庭教師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

“隻是請教、請教一下啦Reborn,絕對不會交給彆人處理的。”沢田綱吉頂著多年來慣有的莫大壓力,條件反射地跟人解釋。

“呋。”

Reborn哼了聲,帽簷陰影落下,嘴角卻勾著,“決定好了就去做,廢柴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因為討論有了結果,沢田綱吉想趁著時間還早,先和剛好在意大利旅遊的三浦春打聲招呼,以及準備還人情等一係列後續工作。

開門卻發現小小的身影正蹲守在房門口。

聽見動靜的幼女仰頭,和搭著把手的沢田綱吉對上視線。

“三七?”

“我給綱吉帶來困擾了嗎?”她流露著直白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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