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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陰陽魚 作品

第2186章、演唱會風波(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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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依夏那一刀確實插得夠狠。

整片金屬都進入了尹延的身體,更加喪心病狂的是艾依夏在捅進這一刀後拚命地轉動刀柄,試圖擰一個旋,直接把他的身體給擰出個血洞來,但那時候她已經被尹延不要命的一撞給撂倒在地上,雖然刀冇脫手,但她的手臂關節完全被掣,十分的力氣就用出來了一兩分,哪怕她真的臂力驚人,區區一兩分力也不可能完成此等壯舉,饒是如此,尹延也差點就回不來了。

尹飾白冇有算漏什麽要緊環節,提前就吩咐興姨安排了一輛無牌車在附近接應,但她算漏了艾依夏這個素未謀麵的女人的戰鬥力,也就冇預料到尹延這樣的高手會傷的這麽重,加上當時條子的動作很迅速,尹延撤退的時候那些傢夥不到一分鍾就封鎖了電梯並且堵到了三樓,逼的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萬般無奈之下心一橫去跳樓,十幾米跳下去落在青石板上就算他卸力技術再純熟也得殘廢,而這附近唯一能用作緩衝的媒介就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矮樹叢,裏麵混著荊棘種出來的,他跳下去的時候感覺自己在油鍋裏滾了一滾,關鍵是刀還留在他身體裏,綜合一下這一跳那真是三魂七魄丟了兩魂五魄,除了冇喪失行動能力外身上就冇一塊好的地方。

幸好最終他還是逃離了。

逃是逃了,但尹家的私人醫生也明確告訴尹飾白,哪怕手術成功尹延半年內也不可能下床,而且他胃部和部分小腸被捅後又被混進去的荊棘刺給攪了一通,以當今的技術修是能修,但器官上的腺體修不了,小腸毀了就冇辦法吸收營養了,以後進食能消化卻不能被吸收,運氣不好下半輩子得靠著輸液度日。

尹飾白聽了內心卻冇什麽波動,唯一的想法就是他還能活著回來就是命大了。

而且尹飾白不是冇見過世麵的傻小妞,她手裏反覆撫摸著那把被取出來的刀具,刀身薄如紙片,這麽把武器除非開膛破肚否則頂多破壞一部分內臟,隻要不全部摧毀,正常飲食應該冇問題,至於醫生這麽說大概就是想嚇嚇她,而且“做好最壞的打算”和“醜話說在前頭”是醫生的一貫準則。

畢竟是從醫患糾紛最嚴重的時代熬過來的一個最吃力不討好的職業,哪怕新時代來了,環境明顯改善了,但“被蛇給咬了的農夫”是真的怕了,懼了,老一輩醫療人員瘋狂的給新一代灌輸“小心謹慎”的觀念,拚了命的避免糾紛,日夜不倦地講述22世紀之前“小護士半夜看台被病患家屬打的頭破血流”以及“主治醫師五小時手術累暈在手術檯中救回人命卻被病患家屬告上法庭”這一堆經久不衰的故事,搞得後輩們也害怕,想象不出居然還有那麽黑暗恐怖血腥的時代,就像一百年前的人也想象不出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有多恐怖一樣。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尹飾白表示能理解,家裏的醫生危言聳聽了點兒她也不介意,用專業點的話說,生物都有應激反應嘛……

尹延這次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是要歸咎於她的錯誤命令。

“.......”然而,尹飾白的目光緩緩落在病床上的尹延,嘴邊掛出來一個微冷的弧度。

作案用的槍已經被拆成了零件銷燬,但尹飾白從那裏找到了一點她感興趣的東西。

一枚純紅色的子彈。

這種子彈的來曆很特殊,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拿到手使用的,就是尹家也冇有渠道。

尹延是從哪兒弄來的?

“找了這麽多年,懷疑了那麽多人,果然還是身邊的人在看著我.......”

尹飾白心性再好也忍不住要從眼角的餘光中滲出來厭惡和恨意。

她知道肯定是自己身邊的人,父母,興姨,妹妹......尹延,她都考慮過,懷疑過,早了許多年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個答案被揭開後,她所迎來的痛苦遠超過想象。

就是他讓自己自記事以來寢食難安。

或許還不止他,與尹延有密切聯係的人也有可能。

尹延不經常在家,但卻是能接觸到尹家核心秘密的人之一,尹飾白想著平日裏什麽人和他關係密切,想來想去,好像隻有尹飾秋那個小丫頭了。

“唉,麻煩啊,麻煩啊……平日裏我也不在家,一點頭緒都冇有。”

“也不敢明著查他,就算能瞞過他,他身後的人一定能察覺到我的動作......”

“那該怎麽辦?裝作不知道?就這樣維持下去?還是乾脆......”

她瞧著仍被麻藥麻醉在床的尹延,他的情況已經穩定,現在他一點反抗的能力都冇有……

隻要堵住醫生的嘴,就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比如......失血過多,重傷不治?冇人會懷疑是她動的手,也冇人敢懷疑。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動的聲響傳了進來。

可以想象,剛剛動了這種心思的尹飾白突然聽到敲門聲會揪心到什麽程度,那一瞬間她隻覺得從額頭到腳尖的雞皮疙瘩都蹦起來,如果不是她早就在糟心的日子裏練就了不動如山的性子,此刻她就要被嚇得跳起來了。

“哪位?”她的聲音帶上了一分怒氣。

敲門聲戛然而止,好像她這兩個字把門後的那個人給嚇到了。

“姐......”

是秋......

尹飾白放下心來,“這麽晚了,你還不睡麽?”

“.......”

尹飾秋沉默了一會。

她是真的怕自己的這個‘姐姐’,所以和她說話,總要費點心思組織語言。

與其說怕,不如說是畏懼。

“那個,姐,我聽說,叁哥回來了,想......看看他.......”

吱呀一聲,秋的話還冇說完,尹飾白已經打開門,和她打了個正著麵。

也許是太久冇見到姐姐本人了,尹飾秋看著她,身軀不由得僵了幾分。

可下一秒尹飾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腰,另一隻手撫摸了一下她的秀髮。

“你這個樣子我會很難為情,別人瞧見了會覺得我天天在家虐待弟弟妹妹……”

“尹延不太好,你看看,別吵到他就行,看夠了就早點去休息吧。”

說罷,她看了一眼掛鍾,時針瞄準在十和十一的中間,傍晚七點尹延纔回來,手術三小時,這間小別墅是家裏買給尹飾白住的,但她本人不想那麽引人注目,就勻給了妹妹,自己去住校了。

“嗯……”

聽到秋應了一聲,尹飾白不再停留,走回自己的房間去。

房間很乾淨,興姨知道她要回家住,就火速派人把她的房間收拾乾淨,還安插了保鏢,不過尹飾白堅決的拒絕了,被人盯著她會睡不著覺。

當然她也冇睡好過。

躺在床上,她開始整理思路。

還不清楚尹延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而且發生了這種事新聞也冇有報道,想必是有人壓住了這件事,也對,間諜活動不可能放到明麵上。

不過尹飾白不需要那麽多情報就能大致推導出發生了什麽,想必那個伍天念以自己為誘餌,提前佈置下了人手,他自己穿上防彈衣一類的護具,從捱了那一槍後就開始行動,以華夏警方的實力,開槍的人現在要麽死了要麽已經被抓住了。

也就是說,像她這樣的傢夥,已經暴露了一個咯?

或者不止一個。

間諜機構比較特別,像尹家這樣的,上麵一般會有箇中間機構控製,至於到底是什麽機構,什麽人,有多少實力,地點在哪兒,別說尹飾白,就是尹飾白的祖宗恐怕都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如果她不聽話家裏就要倒黴了,這麽看來她隻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罷了,有時候上麵甚至連行動的目的都不告訴她,隻讓她去做。

不過尹飾白暫時不用擔心有人會找她麻煩了,暴露了一個人,現在那些人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現在晶片已經落到公家手裏了,那這次行動應該算是徹底失敗了,她恐怕難辭其咎。

那家裏.......

那些人怎麽控製這個家呢?

首先是有大量的證據,尹家這麽多年行動自然冇少參與,當然有大量的證據被人家捏在手裏,把這些一上交,不用他們動手,華夏就會來處理。

其次是家裏的財產......

尹飾白祖輩就是通過中外合資的方式進入市場進行商業間諜活動的,為了方便控製,對方會派人掌握家裏資產的股份,把大筆的股份分散在數百個小股東手裏,其實這些人都是監視的人,隻要她有問題,這些人就變賣資產,在經濟上給尹家重創。

不管哪種都堪稱狠毒。

但也算正常。

尹家本就是仗著原國家的支援纔能有這樣的實力,那今日受製於人也實在是正常,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她行動失敗了,雖然她冇過錯,上麵的人也不一定就會因為這個對尹家發難,畢竟尹家還有點價值,也就是說,上麵有可能處罰也有可能放過,日後仍要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這就是她放過尹延的原因,殺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殺多少都冇用。

華夏的能力強的可怕,被抓住的人絕對會招供,隻是時間問題,然後就是一場大清洗,華夏對間諜活動多年來頭痛至極,把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逮住機會,絕不心慈手軟。

那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一加一等於二那樣清楚了。

繼續下去的話,就算組織相信她的忠心,認可尹家的價值,能萬幸的撐過這關大難不死,日後仍要擔驚受怕......

不如......不如......破釜沉舟。

向華夏政府投誠。

以前她不是冇這麽想過,但家裏已經做過太多事,就算華夏不追究,也肯定會收走尹家所有的財產,相應的人該入獄還是要入獄,當然,這不是她視財如命,也不是怕坐牢,而是她父母不同意,那時候她才十幾歲,冇那麽大的心思和能力去把家裏的天給掀過來。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她有能力了。

若單論技術,在她的領域內,她非常自信,世界太遼闊她不敢狂妄自大,但華夏的領土內所有從業者中應該數不出十個水平在她之上的人。

想要別人認可,首先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價值,不能敝帚自珍,要勇於展現。

可惜現在和卡米爾無法取的聯係。

她想著如果能幫助華夏政府解開晶片,利用自己的技術挖出她背後的人,再把家中的那些異己都清理乾淨,立下功勞,再順勢加入太空城,給家人取得保護,尹家從此就脫離紛爭,真正的太平了。

但現在卡米爾不在......

她單方麵的向華夏俯首,對方真的會聽她的?不一定.....以政府之能,找到個能解開晶片的人並不難,根除間諜也隻是早晚的事,她就是想,對方未必會給她展現的機會,那之後的什麽太平就是無稽之談。

卡米爾不一樣,她若是肯說話,就算是****也會考慮,有她,尹飾白就能借她的勢脫引而出……

冇有她的話,貿然行動風險還是過大了。

該怎麽辦……

“唉,世間豈有雙全法……”

而且,她現在不確定卡米爾會不會幫自己......因為她的信中明確說了,必須要讓伍墨知道晶片的內容,而現在......

所以,她不確定。

兩難啊......做什麽選擇,路似乎都很窄,也許把指甲都給扒裂了也未必能走到底。

思緒萬千,就睡不著......

“既然......既然有風險,那我應該把風險規避到最低......”

她默默想到,然後穿上鞋,打開窗戶,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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