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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六百五十七章 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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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句子,本是陸高軒作來頌揚洪教主的,此時方宇念將出來,雖然微感不倫不類,但「並世崇敬」、「文武能聖」等語,卻也是善禱善頌。

眾大臣聽得都不住點頭。

康熙知道方宇肚中全無貨色,這些文辭古雅的句子,決不能隨口譯出,必是預先請了槍手做好,然後在殿上背誦出來。

他卻萬萬想不到竟是稱頌邪教教主的文辭,給他移花接木、順手牽羊的用上了。那羅刹使臣隨即獻上禮物。

羅刹國比遼東氣候更冷,所產玄狐水貂之屬,毛皮比之遼東的更為華美豐厚。

滿洲大臣都是識貨之人,一見之下,無不稱賞。康熙當即吩咐方宇妥為接待使臣,回賜中華禮品。

退朝之後,康熙召了湯若望和南懷仁二人來,命他們去見羅刹使臣。

南懷仁是比利時國人,言語和法蘭西相同,那羅刹使臣會說法蘭西話,兩人言語相通。

南懷仁稱頌康熙英明仁惠,古往今來帝王少有其比,說得那使臣大為折服。

次日,康熙命湯若望、南懷仁二人在南苑操炮,由方宇陪了羅刹使臣觀操。

那使臣見炮火犀利,射擊準確,暗暗欽服,請南懷仁轉告皇帝,羅刹國女攝政王決意和華夏修好,永為之邦。

羅刹使臣辭別歸國後,康熙想起方宇這次出征,一舉而翦除了吳三桂兩個強援,功勞著實不小,於是降旨封他為一等忠勇伯。王公大臣自是一番慶賀。

方宇想起施琅、黃總兵等人,何以竟無一人還報。想必是因主帥在海上失蹤,他是皇上跟前的第一大紅人,皇上會震怒。

皇上震怒後,必定會以「失誤軍機、臨陣退縮、陷主帥於死地」等等罪名相加。大家生怕殺頭,就此流落在通吃島附近海島,再也不敢回來了。

滿洲興兵之初,軍法極嚴,接戰時如一隊之長陣亡而部眾退卻奔逃,往往全隊處死,至康雍年間,當年遺法猶存,是以旗兵精甚,所向無敵。

方宇於是派了兩名使者,指點了通吃島和神龍島的途徑,去召施琅等人回京。

這日康熙召方宇到上書房,指著桌上三通奏章,說道:「小桂子,這三道奏章,是分從三個地方來的,你倒猜猜,是誰的奏章?」

方宇伸長了頭頸,向三道奏章看了幾眼,全無頭緒可尋,說道:「皇上得給一點兒因頭,我這纔好猜。」

康熙微微一笑,提起右掌虛劈,連做了三下殺頭的姿勢。

方宇笑道:「啊,是了,是大……大女乾臣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三個傢夥的奏章。」

康熙笑道:「你聰明得很。你再猜猜,這三道奏章中說的是什麽?」

方宇搔頭道:「這個可難猜得很了。三道奏章是一齊來的麽?」

康熙道:「有先有後,日子相差也不很遠。」方宇道:「三個大女乾臣都不懷好意,想的是一般心思。我猜想他們說的話都差不多。」

康熙伸掌在桌上輕輕一拍,說道:「正是。第一道奏章是尚可喜這老傢夥呈上的,他說他年紀大了,想歸老遼東,留他兒子尚之信鎮守廣東。

我就批示說,尚可喜要回遼東,也不必留兒子在廣東了。吳三桂和耿精忠聽到了訊息,便先後上了奏章。」

然後康熙又拿起一道奏章,說道:「這是吳三桂這老小子的,他說:「念臣世受逃難,捐糜難報,惟期儘瘁藩籬,安敢離開?今聞平南王尚可喜有陳情之疏,已蒙恩覽,準撤全藩。仰持鴻慈,冒乾天聽,請撤安插。」

哼,他是試我來著,瞧我敢不敢撤他的藩?他不是獨個兒乾,而是聯絡了尚可喜、耿精忠三個一起來嚇唬我!」

康熙又拿起另一道奏

章,道:「這是耿精忠的,他說:「臣襲爵二載,心戀帝闕,隻以海流叵測,未敢遽議罷兵。

近見平南王尚可喜乞歸一疏,已奉前旨。伏念臣部下官兵,南征二十餘載,仰懇皇仁,撤回安插。」

一個在雲南,一個在福建,相隔萬裏,為甚麽兩道摺子上所說的話都差不多?一麵說不能罷兵,一麵又說懇求撤回。這幾個傢夥,還把我放在眼裏嗎?」

說著,康熙氣忿的將奏章往桌上一擲。

方宇道:「是啊,這三道奏章,大逆不道之至,其實就是造反的戰書。皇上,咱們這就發兵,把三個反賊都捉到京師裏來,滿門……哼,全家男的殺了,女的賞給功臣為奴。」

他本想說「滿門抄斬」,忽然想起阿珂和陳圓圓,於是中途改口。

康熙道:「咱們如先發兵,倒給天下百姓說我殺戮功臣,說甚麽鳥儘弓藏,兔死狗烹。不如先行撤藩,瞧著三人的動靜。若是遵旨撤藩,恭順天命,那就罷了;否則的話,再發兵討伐,這就師出有名。」

方宇道:「皇上料事如神,我拜服之至。好比唱戲,皇上問道:「下麵跪的是誰啊?」吳三桂道:「臣吳三桂見駕。」

皇上喝道:「好大膽的吳三桂,你怎不抬起頭來?」吳三桂道:「臣有罪不敢抬頭。」皇上唱道:「你犯了何罪?」

吳三桂道:「我不肯撤藩,想要造反。」皇上喝道:「呔,大膽的東西!方宇!」我就一個箭步,上前跪倒,應道:「小將在!」

皇上叫道:「令箭在此!派你帶領十萬大兵,討伐反賊吳三桂去者!」我接過令箭,叫聲:「得令!」飛起一腿,往吳三桂屁股上踢去。登時將他踢得屁滾尿流,嗚呼哀哉!」

康熙哈哈大笑,問道:「你想帶兵去打吳三桂?」

方宇見他眼光中有嘲弄之色,知道小皇帝是跟自己開玩笑,說道:「我年紀這麽點兒,又冇什麽本事,怎能統帶大軍?

最好皇上親自做大元帥,我給你做先鋒官,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浩浩蕩蕩,殺奔雲南而去。」

康熙給他說得心中躍躍欲動,覺得禦駕親征吳三桂,這件事倒好玩得緊,說道:「待我仔細想想。」

次日清晨,康熙召集眾王公大臣,在太和殿上商議軍國大事。方宇雖然連升了數級,在朝廷中還是官小職微,本無資格上太和殿參與議政。

康熙下了特旨,說他曾奉使雲南,知悉吳藩內情,欽命陪駕議政。

小皇帝居中坐於龍椅,親王、郡王、貝勒、貝子、士、尚書等大臣分班站立,方宇站在諸人之末。

康熙將尚可喜、吳三桂、耿精忠三道奏章,交給中和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巴泰,說道:「三藩上奏,懇求撤藩,該當如何,大家分別奏來。」

諸王公大臣傳閱奏章後,康親王傑書說道:「回皇上,依我愚見,三藩懇求撤藩,均非出於本心,似乎是在試探朝廷。」

康熙道:「何以見得?你且說來。」

傑書道:「三道奏章之中,都說當地軍務繁重,不敢擅離。既說軍務繁忙,卻又求撤藩,顯見是自相矛盾。」

康熙點了點頭。

保和殿大學士衛周祚白髮白鬚,年紀甚老,說道:「以臣愚見,朝廷該當溫旨慰勉,說三藩功勳卓著,皇上甚為倚重,須當用心辦事,為王室屏藩。撤藩之事,應毋庸議。」

康熙道:「照你看,三藩不撤的為是?」

衛周祚道:「聖上明鑒,老子言道:「佳兵不祥」,就算是好兵,也是不祥的。又有人考據,那「佳」字乃「惟」字之誤,「惟兵不祥」。

那更加說得明白了。老子又有言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

得已而用之。」

方宇暗暗納罕:「這老傢夥好大的膽子,在皇上跟前,居然老子長、老子短的。皇上卻也不生氣。」

康熙點了點頭,說道:「兵凶戰危,古有明訓。一有征伐之事,不免生靈塗炭。你們說朕如下溫旨慰勉,不許撤藩,這事就可了結麽?」

文華殿大學士對喀納道:「皇上明鑒,吳三桂自鎮守雲南以來,地方安寧,蠻夷不擾,本朝南方迄無邊患,倘若將他遷往遼東,雲貴一帶或有他患。

朝廷如不許撤藩,吳三桂感激圖報,耿尚二藩以及廣西孔軍,也必仰戴聖威,從此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康熙道:「你深恐撤藩之後,西南少了重鎮,說不定會有邊患?」

對喀納道:「是。吳三桂兵甲精良,素具威望,蠻夷懾服。一加調動,是福是禍,難以逆料。以臣愚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戶部尚書米思翰道:「自古聖王治國,推重黃老之術。西漢天下大治,便因蕭規曹隨,為政在求清淨無為。

皇上聖明,德邁三皇,漢唐盛世也是少有其比。皇上沖年接位,秉政以來,與民休息,協和四夷,天下俱感恩德。

以臣淺見,三藩的事,隻是依老規矩辦理,不必另有更張,自必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聖天子垂拱而治,也不必多操什麽心。」

康熙問大學士杜立德:「你以為如何?」

杜立德道:「三藩之設,本為酬功。今三藩並無大過,倘若驟然撤去,恐有無知之徒,議論朝廷未能優容先朝功臣,或有礙聖朝政聲。」

眾王公大臣說來說去,都是主張不可撤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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