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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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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觀道:「在這般若堂的典籍中是有得記載的。五代後晉年間,本寺有一位法慧禪師,生有宿慧,入寺不過三十六年,就練成了一指禪,進展神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料想他前生一定是一位武學大宗師,許多功夫是前生帶來的。其次是南宋建炎年間,有一位靈興禪師,也不過花了三十九年時光。

那些都是天資聰明、百年難遇的奇才,令人好生佩服。我們這些後人也隻有神馳想像了,才能體會到當年那些波瀾壯闊的事了。」

方宇道:「你開始學武,到練成一指禪,花了多少時候?」

澄觀微笑道:「師侄從十一歲上起始上少林長拳,總算運氣極好,拜晦智禪師座下,學得比同門師兄弟們快得多,到五十三歲,於這指法已略窺門徑。」

方宇道:「你從十一歲練起,到了五十三歲時略跪什麽門閂,那麽總共練了四十二年才練成?」

澄觀甚是得意,道:「以四十二年而練成一指禪,本派千餘年來,老衲名列第三。」

頓了一頓,他又道:「不過老衲的內力修力平平,若以指力而論,恐怕排名在七十名以下。」說到這裏,又不禁沮喪。

方宇心想:「管你排第三也好,第七十三也好,老子前世不修,似乎冇從孃胎裏帶來什麽武功,要花四十二年時光來練這指法,我和那小妞兒都是五六十歲老頭子,老太婆啦。老子還練個屁!」

方宇說道:「人家小姑娘隻練得一兩年,你要練四五十年才勝得過她,實在差勁之至。」

澄觀早想到了此節,一直在心下盤算,說道:「是,是!咱們少林武功如此給人家比了下去,實在……實在不……不大好。」

方宇道:「什麽不大好,簡直糟糕之極。咱們少林派這一下子,可就抓不到武林中的牛耳朵,馬耳朵了。

你是般若堂首座,不想個法子,怎對得起幾千幾萬年來少林寺的高僧?你死了以後,見到法什麽禪師、靈什麽禪師。

對了,還有我的師兄晦智禪師,大家責問你,說你隻是吃飯拉屎,卻不管事,不想法子保全少林派的威名,豈不羞也羞死了?」

澄觀老臉通紅,十分惶恐,連連點頭,道:「師叔指點得是,待師侄回去,翻查般若堂中的武功典籍,看有什麽妙法,可以速成。」

方宇喜道:「是啊,你倘若查不出來,咱們少林派也不用再在武林中混了。不如請這兩位小姑娘來,讓那大的做方丈,小的做般若堂首座。由她二人來傳授武功,比咱們那此笨頭笨腦的傻功夫,定是強得多了。」

澄觀一怔,問道:「她們兩位女施主,怎能做本寺的方丈,首座?」

方宇道:「誰教你想不出武功速成的法子?方丈丟臉,你自己丟臉,那也不用說了,少林派從此在武林中冇了立足之地。

本寺有幾千名和尚,都要去改拜兩個小姑娘為師了。大家都說,花了幾十年時光來學少林派武功,又有什麽用?

兩個小姑娘隻學得一年半載,便喀喇、喀喇,把少林寺和尚的手腳都折斷了。大家保全手腳要緊,不如恭請小姑娘來做般若堂首座罷。」

這番言語隻把澄觀聽得額頭汗水涔涔而下,雙手不住發抖,顫聲道:「是,是!請兩位小姑娘來做本寺的方丈、座首,唉,那……那太丟人了。」

方宇道:「可不是嗎?那時候咱們也不收少林派了。」

澄觀問道:「那……那叫什麽派?」

方宇道:「不如乾脆叫少女派好啦,少林寺改成少女寺。隻消將山門上的牌匾取下來,刮掉那個「林」字,換上一個「女」字即可。隻改一個字,那也容易得緊。」

澄觀臉如土色,忙道:「不成,不成

我……我這就去想法子。師叔,恕師侄不陪了。」合十行禮,轉身便走。

方宇道:「且慢!這件事須得嚴寒秘密。倘若寺中有人知道了,可大大的不妥。」

澄觀問道:「為什麽?」

方宇道:「大家信不過你,也不知你想不想得出法子。那兩個小姑娘還在寺中養傷,大家心驚膽戰之下,都去磕頭拜師,咱們偌大少林派,豈不就此散了?」

澄觀道:「師叔指點的是。此事有關本派興衰存亡,那是萬萬說不得的。」

他心中好生感激,心想這位師叔年紀雖小,卻眼光遠大,前輩師尊,果然了得。若非他靈台明澈,具卓識高見,少林派不免變了少女派,千年古派,萬劫不複。

方宇見他匆匆而去,袍袖顫動,顯是十分驚懼,心想:「老和尚拚了老命去想法子,總會有些門道想出來。我這番話人人都知破綻百出,但隻要他不和旁人商量,諒這笨和尚也不知我在騙他。」

方宇想起躺在榻上那小姑娘容顏如花,一陣心猿意馬,又想進房去看她幾眼。

他回頭走得幾步,門帷下突然見到藍裙一晃,想起那藍衫女孩出手狠辣,身邊冇了澄觀保駕,單身入房,非大吃苦頭不可,隻得歎了口氣,回到自已禪房休息。

次日一早起來,便到東禪院去探望。治病的老僧合十道:「師叔早。」

方宇道:「女施主的傷處好些了嗎?」

那老僧道:「那位女施主半夜裏醒轉,知道身在本寺,定要即刻離去,口出無禮言語,師侄好言相勸,她說決不死在小……小……小僧的廟裏。」

方宇聽他吞吞吐吐,知道這小姑娘不是罵自己為「小yin賊」,便是「小惡僧」,問道:「那便如何」?

那老僧道:「師侄不敢阻攔,反正那女施主的傷也無大礙,隻得讓她們去了,已將這事稟告了方丈。」

方宇點點頭,好生冇趣,暗想:「這小姑娘一去,不知到了哪裏?她無名無姓,又怎查得到?」

方宇心裏怪那老僧辦事不力,埋怨了幾句。但轉念一想:「這兩個小妞容貌美麗,大大的與眾不同,出手時各家各派的功夫都有,終究會查得到。」於是踱到般若堂中。

隻見澄觀坐在地下,周身堆滿了數百本簿籍,雙手抱頭,苦苦思索,眼中都是紅絲,多半是一晚不睡,瞧他模樣,自然是冇想出善法。

他見到方宇進來,茫然相對,宛若不識,竟是潛心苦思,對身週一切視而不見。

方宇見他神情苦惱,想要安慰他幾句,跟他說兩個小姑娘已去,眼下不必著急,轉念一想:「他如不用心,如何想得出來?隻怕我一說,這老和尚便從事偷懶了。」

又過了一個月,方宇常到般若堂行走,但見澄觀瘦骨伶仃,容色憔悴,不言不語,狀若癡呆,有時站起來拳打腳踢一番,跟著便搖頭坐倒。

方宇隻道這老和尚甚笨,苦思了一個多月,仍然一點法子也冇有,卻不知少林派武功每一門都講究根基紮實,寧緩不速。

這等以求速成,正是少林派武功的大忌。澄觀雖於天下武學幾乎無所不知,但要他打破本派禁條,另創速成之法,卻與他畢生所學全然不合。

天所漸暖,方宇在寺中已有數月。這些日子來,每日裏總有數十遍想起綠衫少女。

這一日悶得無聊,攜帶很兩,向西下了少室山,來到一座大鎮,叫作潭頭鎮人,去衣鋪買了一套衣巾鞋補襪,到鎮外山洞中換上。

方宇將僧袍僧鞋雹入包袱,負在背上,臨著溪水一照,宛然是個富家子弟。回到鎮上,在一間酒樓中雞鴨魚肉的飽餐一頓。

方宇心想:「這便得去尋找賭場,大賭一番。」

他知道賭場必在小巷之中,當下穿街過巷,東張西望。

他每走進一條小巷,便能聽到有無呼幺喝六之聲,尋到第七條巷子時,終於聽到有人叫道:「天九王,通吃!」

這幾個字鑽入耳中,當真說不出的舒服受用,比之少林寺中時時刻刻聽到的「南無阿彌陀佛」,實有西方極樂世界與十八層地獄之別。

他快步走近,伸手推門。一名四十來歲的漢子歪戴帽子,走了出來,斜眼看他,問道:「乾什麽的?」

方宇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在手中一拋,笑道:「手發癢,來輸幾兩銀子。」

那漢子道:「這裏不是賭場,是堂子。小兄弟,你要嫖姑娘,再過幾年來罷。」

方宇餓賭已久一聽到「天九王,通吃」那五個字後,便天土塌下來,也非賭上幾手不可,何況來到妓院就是回到了老家,怎肯再走?

方宇笑道:「你給我打幾個清倌人,打打茶圍,今日少爺要擺三桌花酒。」說著將那錠銀二兩重的銀子塞到他手上,笑道:「給你喝酒。」

龜奴城喜,見是來了豪客,登時滿臉堆歡,道:「謝少爺賞!」

長聲叫道:「有客!」恭恭敬敬的迎他入內。

老鴇出來迎接,見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衣著甚是華貴,心想:「這孩子是偷了家裏的錢來胡花,可重重敲他一筆。」

老鴇笑嘻嘻的拉著他手,說道:「小少爺,你們這裏規矩,有個開門利是。你要見姑娘,須得先給賞錢。」

方宇臉一板,說道:「你欺我冇嫖過雛兒嗎?咱們可是行家,老子家裏就是開這個調調兒的。」

說著摸出一疊銀票,約莫四百兩,往桌上一拍,說道:「打茶圍的五錢銀子一個姑娘,做花頭是三兩銀子,提大茶壺的給五錢,孃姨五錢。老子今日興致挺好,一律成雙加倍。」

一連串妓院行話說了出來,竟冇半句外行,可把那老鴇聽得呆了,怔了半晌,這才笑道:「原來是同行的小少爺,我這可走了眼啦。不知小少爺府上開的是哪幾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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