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雪 作品

第12章 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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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巧克力

自從摸清了袁明學長的自習規律,我開始魔障,每晚摸著比他早到十分鐘的時間進入教室等待。位置都選在便於觀察大門,前後排都要有空位的地方。像個偷窺狂一樣,看著他準時進來,看著他自習的樣子,然後在筆記本上反覆畫著他的模樣,一遍一遍像個瘋子一樣偷笑。醜醜的和清冇有人喜歡,但本子上畫的和清和學長卻能夠手牽手走在一起。就這樣過了兩週暗自“幸福”的日子,這日,我還是一如既往坐在了老位置上,學長也還是一如既往地按點兒進來了,這一次,他選擇徑直走到我所在的這一排坐下,距離我左側僅僅兩個空位。這是這幾日他離我最近的一次,我開始興奮起來,慌亂翻開麵前的書本,硬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左邊臉頰明顯開始發燙,我冰冷的手也無法將其降溫,似乎我已與他緊緊貼近一般。兩個小時過去了,教室裡人已所剩無幾,我還在暈著,突然餘光瞥到學長所在的左側,有一隻手沿著桌麵慢慢伸過來了。那不是學長的手嗎?那雙手裡握著一塊巧克力,伸到我倆中間時,他把手裡的巧克力往我的方向輕輕一推,然後安靜地收回了手。

那塊巧克力在桌上小小的,隨著他的一推,正好穩穩噹噹得來到了我的麵前。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第一時間我以為我看錯了,怎麼會有一塊巧克力出現?接著我懷疑學長搞錯了,他是不是認錯人了?把我認成了其他女生?來不及思考更多,我顫抖著手抓起巧克力匆匆放進了我的包裡,好似生怕他發現。他突然站起身來,我以為他要收拾東西離開教室,誰曾想,他居然往我這邊移過來了。什麼?莫不是我被髮現了?或者他要來討回送錯的巧克力?心臟快要從胸口跳出來,我驟然把臉埋在了臂彎之中。

“你是和清吧?和清師妹,好久不見。”

還是被認出來了,我隻覺無地自容,他是否發現了我幾乎每晚的陪伴和跟隨?緩緩地抬起頭來,他輕笑的臉出現在眼前。

“巧克力是我今天剛買的,你嘗一嘗吧,挺甜的。”

話畢,他轉身開始收拾書包,見我冇有迴應,他低頭靠近,很溫柔地說道:“明天我還是準備在這裡自習,能麻煩你幫我占個座位嗎?”像一陣和煦的風輕輕柔柔吹過,我感覺自己被巨大的幸福感團團包圍,神誌已經開始模糊不清,我本能地點點頭,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一定癡傻得不行。

他得到迴應後就離開了,我冇有再緊緊跟上去。被留在教室裡的我心想,我一定是瘋了。

從那日過後,我的晚自習生活就變成了占位,發呆,興奮,惆悵。周而複始循環往複。學長每日都會送我一塊小巧克力,我一塊都捨不得吃,全部收集起來,像寶藏一樣珍藏。我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測學長的用意,他雖然那日就認出我來,但這之後也並未與我攀談過多。這樣奇怪的晚自習情景進行了快兩週後,我在心裡偷偷的已經把它當成了“約會”。

這日照例收到巧克力後,學長並未立即離開,他再次靠近我,發出了邀請:“學妹,等會兒下自習你先彆走,我有話要跟你說。”聞言,我開始慌亂不已,像個被人踩到腳的瘋子,灼灼不安。學長已經坐回他的位置,我卻跟癲狂一般,連書包都顧不得去拿,一溜煙跑出了教室,接著跑回了宿舍。

24.羊肉湯

留在教室的書包被送回了女生宿舍,據說是有人拿到了舍管處,交代了這是哪一位同學遺失的。那天的倉皇出逃,是為什麼,我慢慢明白過來。和清的這副醜陋長相,還有身無長處,一切的一切,都不配擁有愛情。我一直這樣以為,在無數個抱著母親傷痕累累的身軀入睡的深夜裡,我一直篤定地這樣認為。愛情對於這樣的我而言,是詛咒,是惡魔,一旦被纏上,就會和她一樣萬劫不複。我不配,也不想。

我對學長的喜愛,一直以來都是偷偷的,雖然淒淒切切地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始終不敢暢想結局。學長這段時間貌似示好的行為,我也隻敢理解為是前輩對我的同情和關愛。是以他要我留下,要與我交流,我偏執地認為這是要和我攤牌,要提醒我認清自己,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既害怕他要驅逐我,更害怕他是否要賦予我所謂的愛情?所以我習慣性逃避了......

這之後,我再冇去過那個教室。學長並未找過來,我在自我欺騙中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當時一起參加青年誌願者的同學發來訊息,稱市裡為獎勵這批誌願者,準備給大家發放慰問品。名單上需填寫誌願者基本資訊包括電話,單子到我手上的時候,學長的名字和電話赫然其上。鬼使神差地,我背下了他的電話號碼和身份證號,像個無恥的混蛋。

12月5日,他的生日竟然快到了。我像個既要又要的瘋子,再三猶豫之後竟然還是在這天下午給他發了訊息:“生日快樂”。訊息迅速顯示已讀,但過了好一會並冇有回覆。我放下手機,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腦袋。

“滴滴”手機響了,一條訊息進來,他竟然回了。“今下午六點半我和我的室友們約在門口的羊肉湯館過生日,請你一起來吧!”他發出了生日邀請,但並未詢問我是誰。我料想他已經知道是我,但怎麼查到的不得而知。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樣,貌似每一步都是我主動在推著往前,此刻我卻還像個懦夫一樣避而不見,就太荒謬可笑了。

六點半一到,我準時出現在了學校門口。羊肉湯館的門口,意外的隻有學長一個人。我鼓起勇氣靠近:“學長好!”

“我就知道是你。”他款款地笑了。

我連忙岔開話題:“學長,你的室友呢?”

他攤攤手,狀似無奈地說道:“他們把我拋棄了,所以今天冇有室友,隻有我們兩人。”

什麼?就我們兩人?學長是故意的?

直到坐下來我的腦袋都是嗡嗡的,他輕車熟路地擦洗著我們的筷子和碗,動作慢悠悠得,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幫你擦乾淨了,你吃吧。”

我心裡打著鼓,不知道就我們目前的情況我該說些什麼,也不敢去解釋數日前從教室逃跑的事情。學長並未舊事重提,這令我稍稍安下心來。此後兩人安安靜靜地吃飯,再無多話。

回宿舍的路上,學長貼近我身邊走著,我剛一拉開點距離,他馬上湊過來再次貼近。快要到女生宿舍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溫柔地說道:“學妹,你能抬起頭嗎?”

我怯怯地望向他,茫然不知他要乾嘛。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還冇有送我生日禮物哦。”

哦,對。忙著赴約怎麼把這都忘了。

“學長,對不起,你要什麼禮物我給你補上。”我急忙道歉。

他連忙擺擺手,眉眼舒展著說道:

“和清,把你自己送給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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